第七百四十八章、打秋风,必书驱物(1 / 1)
……… 难怪这怨灵会找王富贵的儿子出手报复,敢情想让他承受丧子之痛,进而无人去继承家业。 讲述完这段过往,王富财还在井边痛哭磕头,涕泪混着地上的泥土,富态的面孔早已污浊不堪。 双眼麻木无神,带着懊恼的忏悔。 不止是因为溺亡的三个幼子,更是因为曾经的过失。 四十年过去了,他都在避免回忆这段伤心往事,有时还在反复安慰自己‘这不是他的错’。 现在想想,还真是自欺欺人。 “小弟,我真不想的。” “小弟,你带我走吧,别再伤害他了,他也是你的亲人……” 不像是哀求,倒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自语,如同灵魂已不在躯壳之内。 玄天慨叹一声,刚想开口劝导两句,耳中持续的‘叮咚’滴水声戛然而止,仿佛…… 攀爬的怨灵,消失在了井内。 亦或者——爬出了枯井! 有这样念头的,不止他一个。 听到滴水声消失,在场八人本能望向废墟中的枯井。 听到滴水声消失,在场的人本能望向废墟中的枯井。 还是那眼瘆人的枯井,只不过……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蠕动着探出了上半身,然后迟缓地抬起短腿,一点点搭上了井沿。 明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无比的迟缓,可在转眼之后,这个矮小的白衣身影就出现在了井外。 而且,还停在了王富财的正前。 “哥哥,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弱弱的童语,自白衣怨灵湿漉漉的乱发下传出,带着明显的埋怨。 话语清冷,令人心生寒意。 “我不想,我不敢……”王富财慢慢抬起了头颅,望向眼前这个单薄的白影,右手颤抖着伸出,想要去撩对方滴水的乱发。 可惜,眼前的白影一阵紊乱,伸出的手掌竟然穿过了白影,恍若眼前出现的都是幻觉。 “小弟,你为什么不离开,不去早早轮回转世?我明明央求过风水先生的,他也愿意帮我……” 王富财眼中闪过痛苦的神采,又有几分的不解。 “我想要离开的,那里实在太冷了……还好我不是一个人。”白衣怨灵缓缓转身抬头,似乎是想回首再看一眼枯井。 可紧接着,他的脑袋戛然后仰,如折断一般耷拉到了身后。 如此的诡异场景,后院花园蓦然响起了两声尖叫。 在场众人登时一惊,连忙偏头望向后方。 只见一直站在周小环身畔的两个家仆双眼翻白,已然后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说起来,这两个家仆胆子不小,面对如此恐怖的场面,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一个奇迹。 令人惊奇的是,周小环不过三四岁,此刻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一面瞅着这边的恐怖场景,一面往嘴巴里送着蜜饯点心。 “小弟,你……你在瞅什么?还……还有谁?”王富财双目空洞,战战兢兢问道。 “咯咯,当然是王妈妈,没过几天她就来陪我喽。”王富贵所化的怨灵回转身体,以背后倒垂的脑袋回答。 也正是这句话,枯井附近的五人又是一惊,气氛凝重。 难道说,枯井中不止一个怨灵? “她……王嬷嬷不是得了急病亡故了吗?”王富财愈来愈迷糊。 五岁时的往事,他只记了一个大概,其中的好多事情都是生母赵氏转述,难免有些…… “不好!快去救人!” 玄天一声惊呼,身影消失在原地,田不易紧跟着消失在原地,此时众人还哪里顾得上遇到高人之感。 到了这时,众人哪还不明白,戕害三个幼童的另有其人,是那个负责照顾王富财兄弟俩的王姓老妈子。 当年,“得了急病故去”不过是一个说辞,十有八九是被人暗害,为的就是堵住谎言的漏洞。 因为有怨恨,她才会愤愤不平,才能积聚负面愿力形成怨灵。 王富贵固然也有怨,但那只是对哥哥不救自己的埋怨。 让他对三个年幼侄儿夺魂索命,理由总是欠妥了一些,怪不得刚才的对话有些别扭。 抵掌疗伤的阴离二人立刻反应过来,急急起身赶了过去。 至于这边,他们对周姓老道有充足的信心——能跟玄天两人相交莫逆的,还能有弱者! 其实两人想多了,怨灵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立在井边,倒垂脑袋的后背转向了屋舍一边。 …… 前方的远处,那团黑气即将消散无踪,丝丝缕缕的墨丝开始向屋舍内部渗透。 “秽气分散,灵宝符命。 凶秽消散,摄魔摒秽。 破迷开悟,明心开性。 离苦得乐,往生极乐。” 随着往生净世咒的念出,一道无形的波纹迅疾向前蔓延,一些沿途游离的墨丝顿时被净化。 “啊,夫人,快看看孩子!” “小红,小翠,快快往火盆里加木炭,孩子的手脚开始冰凉。” “……” 屋舍内的烛火出现了剧烈的抖动,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阵嘈杂的女子呼喊从主屋传了出来。 那渗入屋舍的墨丝正在快速聚拢,而且向着一点迅猛冲击。 如果猜的没错,那一点就是王家刚刚出生的婴儿! “散!” 道音阵阵,阴波四散,往生净世咒的每一句出口,这团黑烟便淡上三分,期间虽有类似挣扎的紊乱,可大体保持了平静。 仿若‘它们’甘心被渡化。 浓厚的黑烟渐变成了分散的墨丝,颜色也转变得黑白斑驳,恍如丑陋的数团败絮。 与此同时,头顶的乌云也在一点点变薄变淡,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乌云照射下来,令整个后院出现了少许的暖意。 诵念咒语的玄天不敢大意,一直凝神注视着悬空的负面愿力,生怕中了李代桃僵的诡计。 实在是眼前的情形有些反常。 “离苦得乐,往生极乐!” 当最后一句咒语念出,悬空的负面愿力仅剩了拳头大小的一团。 通透如一粒水球! 可就是这一粒不起眼的水球,突然有了频繁的震颤,而且“挣扎着”往高处攀升。 不对,也不是攀升,而是想要越过众人,向枯井的位置遁逃。 …… 没多久,那一团黑气被他困住。。 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类苦命人,无论哪个世界,都不会缺。 玄天回首望向枯井,王富贵的怨灵一直平静望向这边,倒垂的面孔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好像是在看一伙陌生人。 恰在这时,正屋内传出了稳婆欣喜的欢呼,其后又是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般道喜,想来王家小少爷已安然无恙。 “她被我困住了,怎么看不到你的悲伤和报复?” “王妈妈说过,一命换一命,三个就够了!刚才在井底,她将大半的怨力贯注到我的肚子里,她说,成功了就做一把王家小少爷,不成功便好好睡一觉。” 怨灵双手捧起自己的脑袋,正回了原位,转身,平静望向玄天。 原来另一个怨灵选择了散灵,难怪无法显露虚幻的形态。 “好一个对衷心的主仆! 不管当年的对错,你还是不能留在这里。” 怨灵属极阴之体,只要身在人世间,必然会对周围的生灵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跪地的王富财员外,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道长,我可以建一处深山宅院,让小弟有安身之所,还请饶了他。” 刚才对方驱鬼诛邪的场面,他也瞧见了一些,尽管看不见王嬷嬷所化怨灵的情况,但她的下场猜也能猜到。 “算了,以后跟着我吧,我传你们灵魂修炼之法,不过切记,以后要是再为害人,除非我死了,否则让你们形神俱灭。” 玄天说到最后一句,言语冷漠。 “多谢仙长!” 怨灵以及王老妈子形成的黑气怨灵中传出欣喜之意。 “嗯,王婆婆,你以后继续侍奉你家少爷即可。 你家少爷,我会收为第四个弟子。 此番我与师兄游历天下,才刚刚开始,你们暂时就在这里待着,待我回来,带你们回山,教你们修行。 要是你能能够努力,勤奋图强,未来另类长存,也不是不可能。” “多谢师傅\/仙长!” “师弟!”田不易面色担忧。 “呵呵,师兄放心吧,什么正魔,妖邪,鬼魂之类的,不能以出身分辨正邪,唯心而已。 真正的魔,乃是逍遥,追求逍遥,无拘无束,以逆天之手段,超脱天地的束缚,与天争命。 而不是神州浩土,那些所谓魔的蠢货,曲解魔之逍遥真意,以为滥杀无辜,祸害天下,就是逍遥。 说来,我也是魔,因为我一生都在与天争命,与道争运,企图踏破苍天,逍遥长生。 我的存在,对于苍天而言,就是最大的魔。 可对于苍生而言,我问心无愧。 你们也是魔,因为长寿,本就苍天不许,而你们却在与天争命。” 初闻如此违背常理的逆天之言,田不易光顾。 周一仙却拍手大笑,道:“好见解,魔者逍遥,唯心而已。” 由此可见一斑,这个周老头,来历绝对非比寻常。 玄天闻言,盯着周一仙看,看得周一仙头皮发麻。 “咳咳,道友,你这是看什么?” “我在看你,看能否将你看穿!” 周一仙笑道:“我有什么难以看穿的? 一个为了三餐温饱,行走天下的相师罢了。”
玄天面色意味深长,道:“噢,是嘛!” …… 事情解决,两人开始了游历,河阳城外。 田不易不解道:“师弟,我看你对那个姓周的相师,很不一样。” “师兄,那老家伙可不简单啊,神州浩土之事,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 而且,样貌,几十年前,至今,一成不变。 我都怀疑那老头,极有可能,乃是神州浩土之上,唯一的长生者。” “什么?”田不易一惊,随后感慨道:“果然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不过,如今应该不是唯一了,因为有了师弟你。” 玄天摇头道:“不一样的,见识不一样,眼界不一样,接触到的修炼更不一样。 那家伙可是在这个世界,硬生生修行至长生了。 对长生的定义不一样,理解自然不一样。 按照神州浩土的长生定义而言,青云之中,不说掌门以及师兄你,就是苍松,水月,苏师姐,渭熊等,修炼了新上清篇,成就上清三四层的,只要不遭劫,活得比青叶祖师长,不是问题。” “这还要多亏了师弟你大方,否则别说这新篇,就是曾经的旧版,我至今,都极有可能还卡在上清巅峰。” “都是同门,什么大方不大方的。” …… 半个月后,两人一路游历,目标明确,十万大山,七里峒,镇魔古洞。 却是了解百年前的因果来了,田不易跟着,进入阴森的古洞,全神戒备。 直到进入身处,红衣青年依旧坐在那里,看到玄天后,面色依旧。 “即将百年了,看样子,你是来了解因果,或者送我上路的。” “哈哈,喜事,只是老朋友,我又来找你打秋风了,旁边这位是我师兄,青云大竹峰首座田不易,他与我在这百年中,有了女儿,我们想为各自的女儿,炼制一件过得去的法宝。 反正法宝之类的,你也用不上。” 兽神闻言,欣喜的面色嘴角一抽,淡淡道:“如此说来,要是以后你们再有子嗣,且不是次次都要来找我打秋风? 而且,几十年前,你不是炼制了几件神兵嘛,如今应该晋级九天神兵了吧,怎么不拿出两件?” 玄天道:“兽神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神兵冰寒,那是在下妻子的法器。 神兵承影,我自己需要用,至于渭阴与玄阳,那可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定情信物,怎么能随便送呢?” “哼,仅此一次,要不是还需要你的消息,本座都不想搭理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说着,两块玉石出现,质量不比当初送的差,看来当初这家伙送自己的,都是其收藏中的垃圾啊。 “好好好,仅此一次! 对了,神州浩土,有一个神秘相师,名叫周一仙,他有一个孙女,目前三四岁的样子。 消息给你了,你丫的自己想办法吧,对了,不可硬来啊,否则我怕你只能和那个老家伙两败俱伤,反正那老头,我是看不透。” …… 兽神疑惑,“是嘛,还有你看不透的存在,有意思。 看来吾被封印的千万年之中,神州浩土倒是出了一些了不起的人杰啊。 放心吧,怎么说,她也算是将玲珑还我了,是玲珑的恩人。 既然是玲珑的爷爷,那我叫他一生爷爷,也是理所当然。 你们自己耍,我走了!” 兽神说着,身影从镇魔古洞中消失,外面看守的家伙,连其踪迹都发现不了。 “这是?”田不易这次下山,遇到的疑惑太多了。 “兽神,天地之间无数戾气成型,此方天地之间,永生不死,长存不灭。” “还有这种存在?” “哈哈,有什么奇怪的?我还遇到过一只九尾天狐,那只天狐,可是活了三千多年呢。 不过天地异兽,寿元虽然无比漫长,但修行速度比之人类,实在太慢。 那家伙最多也就堪比太清初境的实力。 这是两块玉石,师兄你一块,想炼制什么法器,自己炼制即可。 我这快,打算炼制一只箫!” “我的炼制一柄剑吧!” 两人有了决策,当即开始炼制法器。 历时一月,田不易的灵剑成型,被其命名为灵字剑。 又是一个月,一只箫出世,玄天命名梦箫。 对视一眼,两人面色欣喜,如此神物,精心蕴养,成就九天神兵,指日可待。 出了镇魔古洞,一路御剑而行,向着青云山回归。 …… 大竹峰。 “小凡,别磨磨蹭蹭的!咯咯咯,快点!” 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在回廊小院响起,打破了大竹峰一夜积攒的宁静。 吱呀! 小院右侧最后一间屋门打开,张小凡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微笑看向门外等候的田灵儿。 “师姐,早!等我拿些吃的就走。” 说完,他拍拍蹲在门外的大黄,小跑着冲向厨房。 大黄这只得道老狗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图,欢快地吠叫一声,摇头晃脑地紧随其后。 “吃吃吃,你俩还真是好兄弟,天天就惦记着吃。”田灵儿笑骂一声,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可还没等她走到厨房前,却发现张小凡正一脸吃惊地望着屋内,张大的嘴巴简直能塞下一颗鸡蛋。 大黄也不例外。 一对狗爪搭伏在张小凡瘦小的右肩膀,一双狗眼顺着高处的门缝向内瞅。 他们看到了什么? 田灵儿眼睛骨碌一转,连忙小跑着凑上前,右臂一搭,压在张小凡的左肩上。 “看啥呢?我瞅瞅!” 声音刻意放低,脑袋也凑到了门缝前。 大黄、田灵儿、张小凡三颗脑袋竖成一列,模样分外滑稽。 此刻,厨房内。 杜必书正旁若无人般手舞足蹈,笑得开心,笑得忘乎所以。 时不时伸出了右手食指,对着厨房的某件器皿一指,而后那件器皿便明显颤动一下。 “师姐,六师兄失心疯了吗?”张小凡偏头小声问道。 显然,他只看到了杜必书疯疯癫癫的模样,那些器皿的微动并未发觉。 脑袋最高的大黄,立刻送上一个鄙视的眼神,嘴巴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嘲讽吠叫。 田灵儿倒是对张小凡的‘无知’习以为常,空出的左手一指厨房内微动的器皿,轻声解释: “六师兄练成了‘驱物’,现在也算到了玉清境四层,四十多年的苦修总算没白费。” 说到最后,她的话语中也流露出几分欣喜。 “啊,这么厉害!咱们进去祝贺吧。” 张小凡顿感羡慕得紧,伸手就要推虚掩的屋门。 田灵儿连忙伸臂挡住,俏脸上涌现出坏笑的神态,笑颜如花。 “别啊,让他再高兴会儿,咱们先去做功课,等晚饭时再向大家宣布,算是给我爹一个惊喜。” 话毕,她唯恐张小凡再问出傻问题,双臂一环,将他和大黄同时拉得远离了厨房木门。 就这样,两人一狗很快在回廊小院消失。 …… 白日的时光匆匆而过。 转眼已到了傍晚。 膳厅内。 大竹峰一众弟子各坐其位,唯有杜必书还在屋里屋外端菜忙碌。 说起他下厨,因为几个女弟子和小竹峰文敏等下山游历去了,这光荣的事,当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过了片刻,杜必书终于将饭菜尽数端到桌上,双手在围裙一抹,小跑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杜必书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怪,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自己。 包括一直耷拉着脸的师父,以及笑意盈盈的师娘,两位师叔。 说实话,还真有点心虚。 难道今天又要挨训…… 就在杜必书忐忑不安时,田不易绷脸点了点头,信手拿起了面前的竹筷。 “大家吃饭吧。” 吩咐完毕,田不易并未夹菜扒饭,而是再度看向了杜必书,眼神中有了少许的笑意。 “老六,今天一整日,你待在厨房了吧?” 杜必书全身一个激灵,赶忙恭敬回应:“师父,啊,是。” 一旁的田灵儿眼见有了机会,急忙站起插口:“爹,六师兄可是有事瞒着你,我要揭发他……” “灵儿,听你爹说!”苏茹笑着一扯女儿的衣袖,将她拉回了座位。 田灵儿顿时不情愿地嘟起了小嘴,还不忘递给张小凡一个眼色,想要让他代自己说话。 谁知,张小凡蓦然脸红,而且飞快低下头往嘴里扒饭。 这一番情形,要是换作往常,定然会惹来众弟子的打趣。可今天,宋大仁一伙的注意力都放在杜必书身上,全然没有半点反应。 “老六,你是何时突破的?” “啊?师父,你、你怎么看见了?”听到师父再度开口说出的话,杜必书有些张口结舌,脸颊滚滚发烫。 “哼——你那么大的动静,像失心疯了希望,还有谁没听到?” 田不易虽然是在冷哼,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欣慰。 宋大仁等顿时哄然大笑,眼神促狭,竟在同一时刻点头表示认同。 坐在杜必书身边的吕大信,更是大力拍打着他的肩膀,之后模仿着某人拌菜哼曲的模样。 啊? 都知道了,是自己做得太过了么,明明掩饰得很好呢。 受大家情绪的感染,杜必书也放松下来,面向田不易解释:“就在昨晚,我感到口渴,想要去抓水杯。也许是无意使出了念力,桌上的水杯竟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