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为修罗 第一百零六章 笛声与过去(1 / 2)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由于靠得比较近,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一样。不过庆幸的是,这个地方虽然风景优美宜人,但是这个时间段却并没有多少游客,在来的时候这里至少还有二十多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如果人太多的话,恐怕小雅的容貌又会招来许多麻烦。
“这些话,貌似不应该从一个杀手的嘴里说出来。”小雅说道,“你现在就像个哲学家一样,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我说,你是不是对杀手这个概念有什么误解啊?”叶晓辰斜了她一眼,“谁说杀手就一定是要时刻保持冰冷高傲,残酷无情的?真正顶级的杀手应该是能够随时调整自己的状态和情绪,懂得应对各种危险状况的高手。情绪该紧绷的时候紧绷,该放松的时候放松,这才是常态。顶级杀手之所以能够出其不意地夺取对方的性命,就是因为他们做到了这一点,喜怒不形于色。”
说着,叶晓辰背对着摄像头,从胸前的项链中取出了一管竹笛。
“你怎么把笛子带来了?”
叶晓辰:“看这里景色不错,所以吹吹笛子稍微放松一下。”
“你还会这个?”小雅稍微有些惊讶,认识叶晓辰两年多,她从没见叶晓辰吹过笛子。
“以前稍微学过那么一点。”
这个时候,小雅忽然发现,叶晓辰的样子忽然变了。他的神情,他的眼神,还有他在抚弄竹笛时的气质,并不像以往认识的那样严肃,认真又带着一丝轻佻和俏皮,而是无形中带着优雅,忧郁和一丝淡淡的悲伤。而这一切的变化,皆是由于他拿出了那一管竹笛。
这一管竹笛,竟然能如此明显地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和气质,那么他和这管竹笛之前的契合度究竟又达到了一个怎样的高度。小雅也曾经听叶晓辰说过,在人类的剑道之上,有一种境界叫做人剑合一。叶晓辰的手中并没有剑,只有那一管竹笛,现在她感觉,叶晓辰似乎与他手中那一管竹笛隐隐有着合二为一的迹象。不,这一种感觉,更像是心灵相通。
在他举起竹笛之时,周围的环境仿佛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景点已经落针可闻。叶晓辰讲竹笛放到自己的嘴边,开始缓慢地吹奏起来。一时间,小雅似乎感觉自己听到的根本就不是笛声,而是一阵舒服的微风迎面吹过在意识中,她仿佛看见周围水平如镜的忘忧湖竟然开始有节奏地颤动起来,湖边泛起一阵阵发光的涟漪。又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在竹林的深处,婉转悠扬的笛声不断传来,回响在她的心里……
忽然,笛声的旋律忽然变化,从一开始的婉转悠扬变得如泣如诉。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在冬天夜里哭泣的婴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婴儿逐渐停止了嚎哭,沉沉睡去。一时间,黑夜化为白昼,冬去春来,日月流转,原本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变成了两岁的幼儿。这一刻,笛声再次变得低回婉转,让人感觉仿佛幼儿独自坐在角落之中,不断地流着悲伤的眼泪。一股淡淡的压抑感忽然从叶晓辰的身上传出,而且越来越浓重,让小雅忽然感觉压抑得难以呼吸,胸口仿佛押上了一块沉重的铁板。
他闭着眼睛,一个个音符轻轻地吹响,如同微风拂过。这一丝轻轻的音符,让全世界都彻底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丝杂音。吹动湖畔柳条的微风停止了,湖面扩散的涟漪也逐渐消失,就连原本一直响着的鸟鸣声也随之停止。这一刻,全世界仿佛都只有那一个音符,萦绕在人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音符的节奏开始逐渐地加快,小雅内心的颤抖也随之加快,直到这一个个音符汇聚成一曲凄婉哀伤到令人心痛欲碎的乐章。她仿佛看到,原本两岁的幼儿在孤独之中默默地承受着旁人的嘲骂和欺凌,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在孤独和冷漠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晚,似乎永远没有明天。笛声中的沉重,似乎有更加增加了几分,幼儿逐渐变成了少年,在永无边际的黑暗和孤独中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一切痛苦和折磨。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和悲伤,以及冷漠和孤独。
潜意识中,她仿佛看到明媚的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乌云之中电闪雷鸣。而少年却独自背负着重物,在高不见顶的山上不断的攀登。漆黑的乌云中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力,直压得旁人根本喘不过气来。霎时,大雨倾盆而下,狂风暴雨如同巨龙之爪一般撕扯着少年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可是,在这堪称灾难般的打击之中,少年却如同顽强的小草一般一直没有倒下。无论风雨如何无情,他就这样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因为,他不能够倒下。
这一刻,小雅那颗早已被极寒冰冻的心忽然出现了一丝裂痕,一股无法形容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承受了长时间的风雨折磨,少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早已变得千疮百孔。可是即便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他却依然没有倒下,而是打起精神,从自己那残破的身体中榨取着最后一丝力量,不断地继续向上攀登。
可是,灾难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坚持而终止,周围再次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风骤雨不断地摧残着他的肉体,同时刺激着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可是面对着这样的折磨,少年依旧用那伤痕累累的肉体承受者一切折磨,任由身体上的伤口不断地增加,身上的疼痛也不断增加。即便如此,他依旧顽强地坚持着没有倒下,丝毫不动摇地支撑着……
无尽的天灾如同恶鬼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袭来,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狂暴。少年的身体上早已不知道留下了多少道伤痕,流了多少鲜血。如此巨大的痛苦的痛苦愣是没有将他击垮,他一次次地支撑着站起来,对着铺满乌云的天空露出嘲讽的笑容……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