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帽(1 / 2)
251
夜风推撞窗户,发出哐哐声响。
颜昭被梦魇住了,柴宇就站在她床边,脖子歪扭,头马上要掉下来似的,她一手握刀,一手摸摸索索地把黑框眼镜扶好,阴森森地冲她笑:
“学姐……我们来说一说,为什么要杀你吧?”
“哐哐哐!”柴宇开始掀她的床!
“啊——”
颜昭一口气没上来,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卧室的门被打开,白烬野冲了进来,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她的表情痛苦,似是怕极了,而上身除了睡衣吊带,只穿了支具,下身则只穿了条三角.裤,修长的双腿布满淤青,正胡乱地踢着毯子。
白烬野赶紧别过头去,又退出了门口,他快步走去厨房,女护工正给颜昭准备着晚餐,见白烬野神色紧急地催促,她赶紧抹了两把围裙往卧室跑,卧室的灯倏然打开,颜昭的意识才被拽回现实,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光,右手腕的刀口突然像刀割一般剧痛。
“怎么了颜小姐?”女护工赶紧查看她的全身。
白烬野退到门口,靠着墙,静静听着,她只发出了“嘶”的一声,比小猫高不了多少的声调,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在医院里抽筋的那几天,他听到过她的干嚎,每隔十几分钟她就要发作一次,她痛,医生担心她的脊椎不得不用镇定剂,好不容易不抽筋了,她一到入夜就会歇斯底里的哭,他问过医生,医生却说,这种长长久久的痛,比起抽筋的痛来说,是好痛。
真是可笑,痛还有好痛坏痛之分。
这长长久久的痛不知道是否还在,只是自从她被带到这里,无论白天黑夜,他都再没听到过她吭一声。
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白烬野稍稍伸头望进去,她正盯着一处发呆,看雨珠从玻璃滑落,又落雨了。
……
厉落看见车窗上落了雨,就催促步飞开快点,这边拿起手机打给了颜昭。
颜昭那边响了好久才接起,声音有点哑。
“喂。”
“嗓子怎么这么哑?是不是睡觉呢?我打扰你了?”厉落看看表,七点半。
“听见你的声音很有安全感。”
“怎么了?是不是住在那里不开心?要不我把你接我家去,我给你找一个护工……”
颜昭打断她:“没有,一切都好,就是做了一场梦。”
厉落松了口气,抱歉地说:“我本来今天要去看你的,还煲了粥,结果单位临时有事又被叫走了,粥也糊了。”
颜昭沙哑地笑笑:“你会煲粥?”
厉落也低头,嘴角带着浓浓的甜蜜:“我当然不会啦……我今天……我今天领证去了。”
颜昭并不意外:“恭喜啊,羡慕。”
厉落浑身放松下来,窝在座位上笑:“哎你不觉得我太冲动了吗?”
“不觉得,你很有眼光。”
厉落心里美滋滋的,一下子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真的吗?哈哈,一开始吧,我觉得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特端着,时间久了才发现,其实他挺吸引我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和颜昭聊了一会,厉落心情畅快地挂了电话,一看路,立刻又急了!
“这不是去砻达尚城的路啊!”
步飞愣了愣:“不是刚刚那个路口左拐吗?”
“哎呀不是!你不是来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能开错呢大哥?”
步飞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说话,把方向盘一转,掉了头。
颜昭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了护工,护工把窗关上,关灯退出了房间。
白烬野声音冷清地问:“是谁?”
护工小声说:“是那个女警.察。”
白烬野摆了摆手,护工就走开了。
他靠在墙上,又点了一支烟,眯起眼睛望向窗外。
这雨终究是没下起来,刚蓄起来的云被风一吹,又跑了,夜黑透了,薄云里的月亮悄悄露了头。
252
厉落和步飞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案发现场,离老远就看见荒地里亮着灯,一个老太太正悄悄地爬上塑料瓶堆,往麻袋里装捡瓶子。
步飞大喝一声,“嘿!干什么呢!没看见警戒带吗?”
老太吓得赶紧往下跑,负责看守的两名民警也从简易房里冲了出来,老太见状不妙,一个咕噜滚下来,那小山一样的塑料瓶堆,顷刻倒塌,老太陷在里面如同溺水的人,不停地扑腾着。
厉落眼瞅着老太把这些瓶子弄得乱七八糟,心里急得着了火,两个民警把老太从废品堆里揪出来,严肃地说:“大娘,您没看见这警戒线吗?这里可是案发现场啊!”
“你里面杀人外面又没杀?我就那几个瓶子不犯法吧?”老太还挺理直气壮:“这瓶子我要是不捡,回头你们警察给卖了,都进你们警察的腰包了!”
民警和老太普法,老太比较难缠,不肯交出东西,民警吓唬说要把人带回警局,厉落望着这片混乱的场面,感到一阵头疼,只得蹲下来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去翻,步飞在一旁帮忙打手电。
厉落嘱咐他:“找案发现场那个牌子的矿泉水瓶,凶手很有可能把擦了血的棉球、棉签塞到了矿泉水瓶里。”
“好。”步飞应了一声,一边照亮,一边帮忙找了起来。
这堆里有成百上千个塑料瓶子,一个一个地找,是个大工程。
步飞小声嘟囔:“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好废话的,我看他俩就是不想帮忙。”
厉落道:“少说两句,咱们自己干自己的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