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nbsp; 神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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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的话语如同无数细足虫豸, 悄无声息地滑入叶槭流的思绪，将他仅存的一点幻想啃噬殆尽。

卡洛说他看到查德入换衣间，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金男人, 比起查德一直就是卡特所扮演的，似乎卡特一直藏在剧院的地下是个更合的解释，而在这种可能里，查德只是一个无辜的朋友。

但是卡特亲口否决了这个可能。

“认为这的关系有点影响计划。”他仍在笑，“剧本的草稿里没有的戏份，不是想要的角『色』, 只是一个意外，但正好有着需要的份，所以想，加一个不值一提的角『色』去有什么关系？的角『色』无关紧要, 随时可以退场，有没有都不影响剧本，随时可以找到另一个人来替代。”

说到这里，卡特似乎很为难地叹了口气：

“但是没想到么快就入戏了。

“非常积极地想要帮助, 去解决遇到的麻烦，以至于抢走了的——主角的戏份，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只能告诉自己，好吧, 把旁观变成主角也很有趣, 让这演下去吧。”

他说话时，叶槭流只是一言不地听着，眸里没有多少情绪。

他知道这是卡特抛出的又一个吸引注意力的诱饵，用一个又一个让人花缭『乱』的效果留住观众的心，但就如卡特所期待的, 叶槭流的确无法在听完他的话之前离开。

卡特拍了拍袖口，漫不经心得好像他只是在随口寒暄：

“当不得不修改剧本时，就知道一定会出意外，主角不应该离导演太近，特别又有着这可怕的洞察力，迟早会怀疑到的上。

“怎么在不影响演员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为此苦恼了很久，直到把个裁决局局长带到了剧院。看到站在他边，立刻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这下去了，紧接着，就现了一个机会。”

他微笑着问：

“太奇怪了，为什么上会有送给怒银之刃的小孩的礼物？”

“棘刺”原本是属于卡特的？西温拿到这件遗物还没有多久，所以她现在的等阶才会么低……没有记错，“棘刺”的负面特『性』的确生了变化，是卡特改变了“棘刺”的特『性』？叶槭流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想法，但既卡特选择果断采取行动，就能证明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棘刺”的负面特『性』让他遗忘了猜测，甚至连相关的念头也也没有萌生过。

卡特笑了一声，语调轻巧地打了个转，仿佛很体贴地做出了解答：

“就算是，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让忘却一些记忆也不太容易，但如果借助遗物的负面特『性』，这一切就很轻松了。要做的就是和多说一段时间话，方便欺骗‘棘刺’，让它忘却原本的负面特『性』，接受编造的谎言。”

叶槭流沉默了一瞬，问：

“想说，查德一直是？”

“认为怎么才能扮演一个人？”卡特不紧不慢地解释了起来，“飞蛾的道路要求人抛却自，一点点变成其他东西，但并不认同这种看法。如果不能从角『色』里看到，这个角『色』就没有能让人相信的灵魂。有些人选择模仿他人的面孔，的解是献上自的每一面。”

他笑了一声：

“这当很危险，但觉得有赌一把的价值。结果显而易见——的猜想比他更符合飞蛾的念。”

这里卡特说的“飞蛾”指的应该不是道路，而是灵……灵侍是由诸擢升而来，卡特肯定也投于某位灵麾下，可听他的说法，他似乎是飞蛾的信徒……为信徒，他又是直呼飞蛾的名，而不是用尊名替代，不出意外他又怀抱着杀死飞蛾取而代之的想法，难道卡特甚至能欺骗灵，让飞蛾以为卡特是他的信徒？

叶槭流脑海里不断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猜测，渐渐有了自己的倾向。

他怀疑卡特其实根本不信，但为了谋求更高的位阶，他一度欺骗了自己，从而骗过了灵，很好地藏起了他的野心。

意识到这点，叶槭流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亲去看卡特该怎么杀死飞蛾，完成弑的伟业。

这似乎是个情之中的决定，他大可以放任不管，无论卡特能不能成功，结果都会是叶槭流乐于看到的，而卡特现在已经是灵侍，为弑所做的准备远比叶槭流更多，如果他无法成功，叶槭流成功的概率只会更低。

卡特继续说道：

“可惜要忙剧院的，不会去想卡特应该想的的。不过提前做了准备，在剧院周围放了一些变成猫、鸽子、狐狸之类动物的分、，用来观察剧院，后来主要是观察，只是启之道路的能力很麻烦，很多时候没法及时跟上。想问为什么？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对于它有些兴趣。

“说起来有些好奇，在剧院里不知道这些秘密的存在，也不会向提问，但如果问了，会告诉的朋友真相吗？”

如果查德真的问到相关的，的确有可能无意中透『露』一点信息……不，不要被他的话带跑，卡特已经开始混淆人称了，看来他的精状态的确不太稳定，特别是刚刚告别一个份时，他似乎很容易重新陷入之前的份，很像是难以出戏的演员……叶槭流注视着卡特，左手手指微微屈起，扣住了手腕上的手链。

在剧院时，他也接触过不少关于表演的论，对于表演艺术有一定的了解，结合卡特的表现，叶槭流有了个猜想。

马德兰说过卡特总是“成为另一个人”，听上去他更接近于体验派的演员，而对于这一流派的大师演员来说，全心全意成为另一个人后，出戏也会伴随着痛苦，如同囚禁另一个自己，因此他的艺术生涯总是潜藏着精障碍的阴影。

离开表演情境、远离原本剧组的演员、寻找现实生活留下的锚点，这些都可以加快他出戏的速度，最重要的是远离他在成为另一个人时感情投『射』的对象，否则他很容易被度带角『色』的精世界里。

现在看来，作为查德时，卡特把感情投『射』在了他上，同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做朋友。于是虽欢腾剧院和其中的人都被卡特收手提箱里，无法对卡特造成影响，但当他站在卡特面前，这位灵侍的精状态就开始不稳定起来，出奇地话多不说，看起来也没有抓住叶槭流的打算。

这毫无疑问对叶槭流是有利的。

也是这，叶槭流觉得就算是面对卡特，他也不是全无胜算。

如果他用对待查德的态度来对待卡特，很容易加深卡特的『迷』『惑』，让他难以脱离查德的角『色』，而马德兰老爹说过，扮演另一个人时，卡特会完全忘记他是谁，哪怕受伤乃至死亡也不会清醒，对灵侍来说，这绝对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槭流也暂时不打算离开了，而是决定见机行。很明显，他和卡特对峙越久，也就能拖延越久时间，虽卡特摆脱这种影响后叶槭流会很危险，但现在每多拖延一秒，都是属于叶槭流的胜利。

掌心已经满是冷汗，叶槭流吸了口气，不去分辨卡特说的话是真是假，沉默一瞬，平静地说：

“应该会。毕竟也说了，把当做的朋友。”

他观察着卡特的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色』变化，想要了解卡特被影响到什么程度。

卡特嘴角的弧度分毫不变，目光却微微晃了晃，落了些许朦胧的碎光。

他弯起嘴角，笑着说：

“需要为这个向道歉吗？很抱歉对隐瞒了么多……的朋友。”

话说到最后，卡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像是沉入了某些忆里，目光渐渐坠下去，仿佛被某个遥远的世界带走。

“为什么不问让忘记了什么？现在只有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不过告诉也没关系，只是一些不重要的猜测，一些不必要的感情，一些不需要的记忆……”

仿佛是忽间，他看上去就像是个站在细雨中的年轻人了，某种孤独单薄的气质渐渐浮现出来，没有丝毫攻击『性』，却又让人无法忽略他的虚弱和疲惫。

“有一次约去酒吧庆祝，中途暂时离开了一下，来后又聊了很久，大部分时候是听说。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只记得穿好大衣时，酒吧里突有人打了起来。没想到比想得要能打，和说是学校课程的成果，什么学校会教学生打架？”他摇着头笑了下，“最后放倒了一群酒鬼，唱着歌走出了酒吧的门，扶着走了很久对吧？后来听到了歌声……”

这是去拷问清道夫的次，但次记得没有在酒吧打架……叶槭流怔了怔，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

他听着卡特的话，却无法从记忆中找到对应的片段，有一瞬间，他忽不确定到底他和卡特之间谁的记忆才是真相。

卡特还在继续说，他似乎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而他所说的些在叶槭流的记忆里根本无迹可寻，听上去更像是他在即兴编造一些真假难辨的故。

“邀请带去逛伦敦的知名景点，嗯，免费的些。比如伦敦塔，有种感觉，不太喜欢里是因为里的乌鸦；大英博物馆离剧院比较近，连着三个周末都在里消磨时间，看起来很喜欢大中庭的咖啡厅；皇家文台，离开文台的时候下了雨，正好都没有带伞，于是躲在路边一边吃炸鱼卷饼一边等雨停，还说终于解了伦敦人随带伞的习惯，后来也没有忘记过雨伞……

“周六早上会去海德公园遛狗，来时会帮带早餐和咖啡，其实不太清楚的狗到底叫什么名字，会用三个名字同时称呼他。有时候个白头的朋友会帮去遛狗，遇到过几次，他问过的镜是在哪里配的，但他的视力应该很好吧？其实看他徒手捉过苍蝇，哈哈。

“有一周和他每晚都去夜店，一开始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在夜店遇到。的朋友在舞台上玩得太开心了点，直到午夜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到旁边看他蹦迪，记得中途有好几个姑娘过来邀请过，有个黑头的姑娘很漂亮，可惜她都被以各种由拒绝了，看她离开时的表情，她肯定以为走错了夜店……”

卡特的目光转向叶槭流，他的视野在空中相遇，沉默如同浮灰般在他之间漫漫飘落。

有什么东西在卡特的绿睛里渐渐沉下去，他忽展颜一笑，又变了笑容灿烂的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