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八十九章 不是当年人（2 / 2）

时隔一个纪元，他们曾重逢一次。只是那一次重逢，终究还是时间太短了。那段时间，短暂到他无法去再见她一次，短暂到，她来不及去为他做最后的事情。

岁月、时机、造化……种种因素，让他们分开。而现如今，重逢的机会就在眼前，这，又如何能够让白夜不去激动？这又如何不让白夜感到痛苦？

焦躁、不安，这是白夜在历经了漫漫岁月之后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然而，就在白夜准备继续等下去的时候，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你，是谁？」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是让白夜在顷刻间就感到一阵苦涩。因为那声音，他着实是有些太过于熟悉。白夜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

他很努力，并没有让滚烫的热泪就此在他的眼中滑落。他将他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有关于情绪的波动。

「我名墨承，只是一个路过的人。」

「那么，是你救了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

在得知了简单的情况之后，那女孩便微笑着望向白夜。而她的一笑，也是让白夜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恍惚。这一刻，白夜倒是真的很想去讲出心里的话。

只是，他也明白，现在还不是把那些话通通都说出来的时候。因为，他还得再去做一些事情，他得一步步地试探，最终才能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

「无所谓了，我说过我只是路过，捡你回来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

「那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可是异族人，这世上哪有人会去主动救一个异族人的？」

「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会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我的行为是因心而定。」

……

在这一刻，白夜正凝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他笑了笑，因为他从后者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错愕之感。

对于这小女孩的反应，他倒是能够表示理解。毕竟，他并不是生在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是过客。

只要他能以最为正常的姿态来到和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便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翻天覆地的影响。

于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也就是诛魔天而言，白夜虽然是她的敌人，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死敌。

但是，在这种时候，她所秉持的选择和其他那些天道意志的原则，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所有的天道意志都听从了长生天的建议，都还不想同白夜撕破脸。它们很清楚，维持现在的状态其实也好，现在这样也不用进行战争。

这是一种极为巧妙的平衡，只要这种平衡没有被人打破，那么这种平衡所带来的安宁便会一直存在下去。如此一来，大家也就都能相安无事了。

诛魔天只是一个浮世世界的天道，她并不想因为找人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平白无故地就毁了她的所有准备，平白无故地就葬送她的一切。

所以她在对待白夜的时候，还是极为客气的。因为她也很担心，担心这种平衡会在她这里被人打破。

她并不想她的魔意真界沦为诸多天道与白夜之间的第一片战场，这就是诛魔天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而无论是从白夜开始找人，一直到现在，白夜已经找到人了，任何时候，只要白夜还在这魔意真界之中，那么，诛魔天就能够看清楚白夜的一举一动。

只是，白夜现在的举动在诛魔天看来也算不得是有多么过分。因为诛魔天也知道，白夜在其他的世界中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她也很清楚，白夜能够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好了。她也没有想要追求什么，她只是在希望，等白夜处理好了这件事之后，能够赶快离开。

只是，此时此刻的白夜，还有那个小女孩，他们双方还都只是处于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之中。

他们所采取的交流方式，就只是简单的言语交流。不过，在这只言片语之间，在那个小女孩的眼中，白夜就已经成了一个游历诸多世界的浪客。

而这小女孩，她则是一个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做任何事情也只会活在世上的人，仅此而已。在时间又过去了许久之后，他们两者也就更加熟悉对方了。

而在交流的过程中，让白夜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小女孩的言辞。因为她的言辞实在是太过于直白了。

她很坦白地告诉白夜，她并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白夜的，因为她本就是一

个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白夜一定要要求她给出什么回报的话，那么她唯一能够给出的，大概也就是她这条命了。

而正是她这般直白的言辞，也让白夜在恍惚之间觉得他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人，又看到了曾经的三代杀帝。

只是白夜也很失望，因为白夜也发现了，无论他以怎样的方式企图将过去的事情当成线索提供给她。

她，都不能给出一个让他觉得满意的回应。一番交流下来，白夜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似乎并非是他要寻找的人。

「我要走了，你要同我一起走吗？」

终于，最后的时刻，白夜问出了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最想问出的一个问题。而在白夜期盼的目光中，那个小女孩却仍旧还是摇了摇头。

那个瞬间，白夜的眼神很是黯淡。

他的心也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痛。

那痛苦，当真是极致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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