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玉人(1 / 2)
曾经是“郑国驷氏替子”的最初身份,从未让历尽沧桑的羊堪淡忘掉人生之初的几年,以及后面的几段郑国经历,看到弟弟也绕不开与郑国的缘份时,不由地感慨:
“阿娘之母国,天命之渊源,不管吾哋几番用力,都逃不过一个‘命’数啊!”
王丹自然是知道羊斟所指的羊流儿过往,他自己都不愿意多提的:毕竟,那时的羊流儿,身份卑贱,与今时今日郯国之堂堂“太平伯”、“召将军”,极端不配。
越是想“淡忘”的东西,却越会用浓浓的笔墨,反复渲染回给你看!
“阿弟预备几时启程,吾遣人送你赴郑。”
羊斟说到做到,要送弟弟一份厚礼。
“唔塞!吾自行过去就得嘎啦!只不过,阿兄之大业,吾本有语在先,会全力相助,此一去,但未知几时可以返来,到得至要时刻,若需由吾助一臂之力,而吾未必能及时赶回,呢件事,令吾心有愧疚!”
王昶还是只从羊斟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唉!吾之事,吾自会自己解决,阿弟你只需安心为乐,做好帝师,将周礼之风,传诸天下,此举方才系真正‘大业’。吾之琐事,吾塞劳心费力!你且放心去郑即可!”
羊斟的宽慰,让王昶感激不尽,就给他深施一礼,以表谢意。
王丹看到他们兄弟间如何情深,不由得心中宽慰,连连点头。
“父亲,未知您今日过来,有何事吩咐?但讲无妨,吾即刻安排去办!”
羊斟开始转向王丹询问。
“昨日吾与你所谈之事,吾与你阿娘思虑再三,吾有所悟:己所不欲,莫施之人。若你起事之心,非出于本心,或者非天意所允,而乃为着满足为父之‘哀老看破’之惑,则此乃为父之大过也!吾已谂清一件事:万事如何去做,皆由本心所发,先岂合天理之决定。只要你自己问过自己,觉得应该去做,那么就去做,但绝对唔系因为着他人之爱恶,就连吾都唔得!就系,你自己之内心,话俾你听:你当顶做,你说服着自己,方才去做。莫违良心,莫违天理,就得!呢句话,就系吾今日过来,急于同你讲清楚嘅嘢!”
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去,对着王昶也接着说道:
“你都系一样!呢句话,唔管你兄弟二人之任何一位,都要谨记!于你哋子女,亦要有机会,就教下佢哋,明唔明?啊?”
王丹苦口婆心的这种“教子”,还真是成年后的他们俩,第一次听到。于是都郑重施礼点头,表示“记牢了!”
送走了王昶,羊斟可以完全信任、能够交心的同龄人,就再也没有了。
虽然鹿苑女对他依然是甜甜蜜蜜不会少,但是每十天就固定要一次去拜见郯君的习惯,也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中断过。
羊斟嘴里虽然从来不说什么,但心底里,却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之:不舒服。
不仅是不舒服,每次回来,她都会带回成车成车的好东西:不是锦帛,就是玉器,总之来自郯子的赏赐,似乎永远不需要理由,也没有限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