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月是冷月 (七)(2 / 2)
‘御火真经’太过于炽热,他根本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柳韵锦体内积蓄的内力到了什么程度,除了静守,则全是无奈。
这份不安,胜过了屋外围满杀气腾腾的守卫。
事实上,他是有把握战胜这些守卫的,但他却没把握判断出柳韵锦何时能够醒来。
这种不安就好似在等待一场难以避免的灾难,没有人会知道灾难会何时来,以怎样的方式来,会造成多大的损伤...
可,偏偏又明确的知道,这的确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灾难...
突然,屋外奏响了紧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整齐且有序,但却不是朝屋内的方向而来的,反倒更像是朝远方在集结着。
屋外,王妃与老渔翁也不再只是痴站着了,尽管白色的貂绸披肩早已覆在了王妃的肩头,她们本是打算一直这般在屋外等下去的,不管等多久,她们都已决定要去等。
至少,她们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一件可能关乎于一国存亡的事情。
——大明朝的子民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的,就算是来,也绝不会是殇沫与柳韵锦这样的绝顶高手。
事实上,此时一消息已到了王妃与老渔翁的耳中,但这消息似乎也更加加剧了二人的恐慌。
只因,昨夜便被人莫名地占据了自己的住所的她们,现下又得知海岸上来了一群声势浩大的,且敌友难分的天兵天将,又怎能不让她们极其震恐呢?
王妃的容颜上覆满着愁云,但也只能是眉眼间些许的纹路变化,她已不敢有太大变化的神态,这也是她多年来早已习惯的隐藏方式。
只因,她很清楚自己是谁,自己一人的表情变化能够带来怎样的影响...
缓缓移眸间,她已连续两次望向了屋门的方向,她很想知道屋内的情况,至少那个躺在自己床榻上的大明女子,是否已安然无恙,是她现下最想知晓的。
但,她终还是紧了紧肩头上的那白色貂绸披肩,向海港的方向走去。
她并非孤影,老渔翁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守卫们也一直跟随着...
然,随着她们离去后,仍在屋内的殇沫却反倒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的孤影,无了任何寄托与危机感的孤影…
…
窗外,吹过一缕微风,这微风中是期待已久的凉意。
窗间,花瓣在微风与呼气间,摇曳。
殇沫已站在窗前很久,久到没有人去注意,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多久。
但,他的肚子已在控诉着饥饿,久久的饥饿,这是一种从饿到无感,又感到饥饿;从又感到饥饿到又无感的过程。
柳韵锦还未醒,几案上的茶水已被饮尽。
只是,这茶水并非是酒,哪怕是再拙劣的酒也好。
他已爱上了酒的味道,一个从不饮酒的少年,如今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酒,这本就是一件极其说不通的事。
可,世间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可以完全说得通的呢?
或许,在他昨夜与柳韵锦在枝头上饮酒时,便已开始爱上了这味道。
也或许,是在更久前,他就已闻过了太多得这种味道。
甚至,他可能本就是一个酒鬼,只是迟迟没有发觉罢了...
不过,这都不算是一种可悲,只因他很清楚,自己此刻就是想要饮些酒。
当一个人明确的知道,当下自己想要什么的情况下,又怎会感到可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