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刘盈:我真是服了,老六无处不在!(1 / 1)
天命唯汉秦时明月第一百四十六章刘盈:我真是服了,老六无处不在!长信殿中,趁着商山四皓因为子弑父而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时候,刘盈眨眨眼睛问道:“冒顿的死讯,小舅你一个内史如何得知?” 嗯,他特意在小舅这两字上加了重音,就是为了气的东园公唐秉吹胡子瞪眼睛。 至于他的疑问,是真的好奇。 毕竟现如今的汉国几乎和匈奴处于间歇熔断状态,除了每年秋季会在特定的地点开辟榷场,交易茶叶牛羊等物资之外,除此之外的交流可能就只有那些居住在边塞附近,和长城守军有着特殊关系的走私商人了。 而草原广袤,游牧民居无定所,因此无论是充当‘厂公’职位的陈平,亦或是刘盈想要往草原派密探,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匈奴人口少,临近的部族多有婚盟,毫不夸张的讲,一个陌生人若想要进入这种游牧体制下的熟人社会,打听匈奴人的高层情报,部族动向,最终的结果要么是被抓去当牧奴,要么就身首分离葬身狼腹…… 因此,刘盈完全不知道冒顿已经死了的消息! 不光是刘盈,从刘邦脸上那完全没有作伪的神情来看,他也同样不知道冒顿的死讯! 吕释之挠了挠头,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羞赧。 “我去西市闲逛的时候,恰巧碰见一个汉商和胡商起了争执,他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所以我就让西市令把他俩都抓了起来,关进长安县大牢……” 这一刻,刘盈一脸鄙夷,双眼之中的神色汇聚成了两个字。 狗官! 毕竟吕释之的意思很简单了,那就是大老爷没兴趣知道谁对谁错,只想要尽快息事宁人,因此把胡商、汉商都关起来,什么时候他们自己和解了,什么时候再把他们放出来…… 毕竟商人也算是正经行当,关一天就少一天的收入,因此哪怕受冤屈者心中有再大的委屈,一般也会忍了,只求能够尽快从监牢里出去。 不过刘盈虽然鄙视,但刘邦却一脸赞同。 他从前当亭长的时候,也是如此处理乡民之间的纠纷,或许,这就是丰邑的人背叛了他的另一个原因…… 吕释之洋洋得意的竖起三根手指: “三个时辰,只关了他们三个时辰就让两个视对方如仇寇的人握手言和……只不过那名汉商曾经骂过我,于是我让长安县令打了他一顿板子……” “嗯,这其实是轻判了。我大小也是侯爵,食禄两千石,他一个七科谪的商人也敢骂我,若是放在前朝只怕要做三十年的城旦!” “所以他为了不挨这顿打,于是选择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希望能够将功折罪。” 蠢货啊!这种人也能做经商赚钱,全天下的商人都有错……刘盈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了迷之笑容,在商山四皓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中,开口问道: “他说你就信了?” 吕释之回了他一个你不愧是我外甥的眼神,笑着说道: “当然不信。陛下设想,他一个出现在长安西市的汉商,是如何知晓千里之外匈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满朝官吏皆对此一无所知?” “正所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从廷尉府中请了一个狱吏,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他就全招了。” “此人姓聂,雁门郡善无县人,小时候曾在匈奴做过牧马人,精通匈奴人的语言,于是等到汉军收复雁门郡之后,就成了往来汉匈之间的一个走私商人,因而知道匈奴内部巨变的消息。” “可惜的是他只是个小小的走私商人,日常都是趁着守关士兵不察,攀援城垣而下,背上茶叶盐巴,换取匈奴人的皮革草药,此番前来长安正是为了售卖去年走私而来的几条狐皮……” “也因此,他只是大致知道右贤王子弑父的消息,具体的经过和各中原由并不清楚。” 吕释之一口气说完,极为熟稔的从刘邦手中抢过紫砂壶,吨吨吨吨的灌了几口,浑然不顾及刘邦日常喝茶并不用茶杯、茶盏,而是直接就着壶嘴喝…… 刘盈只当没看见,他此刻脑海中出现的词是‘此人姓聂’、‘雁门郡善无县人’。 善无县,距离马邑城并不遥远,再加上聂姓走私商人这个身份,让刘盈想起了一件事。 马邑之谋。 当然了,马邑之谋是公元前133年的事情,此时不过是公元前192年,两者相差近六十年,抓到的这个聂姓走私商人必然不是马邑之谋的聂壹。 不过刘盈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是聂壹的祖上,毕竟聂壹是马邑人,而且是和匈奴大单于有交情的富商! 六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背着行囊翻越边墙做生意的走私商人的后裔,摇身一变成为大单于以及汉武帝的座上宾了。 只可惜马邑之谋功亏一篑,否则阵斩了匈奴单于,不光大汉扬眉吐气,一扫几十年的耻辱,聂壹这个走私商人的后裔说不定也会和吕不韦那样,出将入相,彪炳史册! 嗯,只不过汉武帝的丞相很难善终罢了…… 刘盈嘴角微扬,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据说张辽是聂壹的后人,当年聂壹没有坑死族群中有不乏金发碧眼模样的匈奴人,于是他的后人奋发图强,打败了碧眼紫髯的孙十万…… 刘邦微微侧目,问道:“太子此刻发笑,莫非是想到什么计策?” 计策没有,姬霓太美倒是有……刘盈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爹还记得吕马童吗?” 刘邦问道:“就是做过一阵你的马夫,分尸项籍的中水侯吕马童?” 刘盈点点头:“正是此人!他的妻子不是旁人,乃是冒顿的女儿,此时老上单于的亲妹妹!” 刘邦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又如何?你说起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刘盈摇晃着脑袋说道:“我曾听人说起过,海外有些国家女人亦可做君主……当然了,那是因为王族之中没有了血统更近的男性,咱们这其实也有,比如鲁母侯。” 听到刘盈提起的鲁母侯三个字,刘邦止不住的轻声叹了一口。 鲁母侯是个女人,食邑四千八百户,位于汉初功臣榜第七位,排位尚在数次救刘邦于危难之中的夏侯婴之上! 不过她并没有参与东进灭秦、平定巴蜀、还定三秦、楚汉争霸这任何一场战争。 原因很简单,她的爵位继承的是她的儿子,奚涓。 奚涓乃沛县人,是跟随着刘邦从芒砀山中冲杀出来的元从功臣,只可惜死在了垓下之战,而对他的评价则是‘功比舞阳侯’。 然而问题是,奚涓并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姐妹,家中唯有一个年近七旬的母亲,于是刘邦就只能将这殊荣,给了这个已经是风烛残年,丧夫丧子的老妇人…… 在刘邦的轻声长叹中,刘盈接着说道:“匈奴人有阏氏制度,也就是女人同样可以统领部族。那么吕马童的妻子,是不是可以成为匈奴的女王呢?” 刘盈话音一落,殿中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无论是刘邦还是吕释之,以及看着刘盈发言而若有所思的商山四皓,全都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满脸震惊。 刘盈歪着头说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想法虽然大胆,却很可行吗?” “先说说弊端,无非是吕马童的妻子若是成了匈奴女王,那么吕马童的地位就会显得很尴尬。不过这不要紧,吕马童的面子不重要……” “而且为了长治久安,咱们可以定个规矩,匈奴世代只能有女王,不能有男人为王,且女王传承必须要得到汉国的任命。” “毕竟草原地域广袤,匈奴人游牧为生,若是贸贸然设郡设县,单不说人家部族游牧游走了,你收不上税,就说汉匈之间这些年就没怎么消停,匈奴人会认可汉人去管辖他们吗?” “所以,一个出身匈奴王族的女人,取代弑杀了亲爹的畜生为王,匈奴牧民的抵触情绪应该不重,哪怕这个女王是在汉人支持下才加冕为王!” “而这,也是女王的必要性。毕竟每一任的女王只有在汉国的支持下才能统治匈奴,这也导致了她只有仅靠汉国,才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地位权势!” “第二个弊端,则是匈奴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不好管理。” “不过这也简单,只需要勘定地域,划定匈奴各部族的牧场,这样游的走部落游不走草场,找到他们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完了弊,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当然了,不是现在,现在的匈奴人还是太强,需要再经济封锁他们几年才行……” 刘盈说完,刘邦一脸沉思的表情,至于商山四皓则相互对视几眼,拱手说道: “太子智计百出,老朽等人岂可为太子之师?这就去向皇后辞行,继续回商山居住……” 吕释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回不去了。我就怕你们偷偷熘走,所以让人一把火把你们住的地方烧成了白地……” “嗯,这也是跟太子学的……” 一瞬间,刘盈只觉得五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其中尤其以刘邦为甚! 毕竟,当初中阳里的一把火,也烧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