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罪孽的化身（1 / 1）

“一群鹅战胜了巨龙，我得编一首赞美它们英勇事迹的歌谣！”罗伊斯拨动琴弦试了音准，清了清嗓子，在白色花瓣漫天飞舞的绿草地里展开歌喉： “大白鹅啊，它英勇无比，不惧龙炎战胜了巨龙！ 大鹅张开洁白双翼，厨师们为它沐浴，我们把鹅炖汤庆祝胜利。嘿，嘿，铁锅炖大鹅。”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名年轻士兵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太后陛下，罗伊斯教头，城门外来了一群怪人！” “怪人？”罗伊斯放下竖琴，捡起放在地上的长剑挂在腰带上。 坐在草地上的雷加听到后也起身走了过去。 在通往西境的黄金大道修建完毕前，赫伦堡成了最重要的落脚点之一，这里有雷妮亚提供的免费吃喝还能住宿，得到多地民众的盛赞。 不过这两年由于七神教会的舆论压力，途经这里的客商少了很多。 士兵吞了口唾沫：“他们总共有十四人，请他们进城堡吃饭也不愿意，就站在城墙门口盯着来往的客商！” 罗伊斯皱了皱眉头：“是来闹事的？他们带着武器吗？” “没有，全穿着破烂的兜帽布袍，对了，他们还都光着脚！”这也是士兵说他们是怪人的原因。 “破烂的兜帽布袍光着脚？罗伊斯，赶快把雷加带回城堡！”雷妮亚脸色大变，罗伊斯和年轻士兵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她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是来自七神教会的狂信徒。 雷加没有挪动脚步：“雷妮亚，我想亲自去看看。” “不行，他们是真会杀人疯子，还会杀死你的龙！”激动的雷妮亚拉住雷加的衣服就往城堡里拖。 “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我必须要去解决。”雷加掰开了她的手。 雷妮亚惊讶自己的手会被掰开，身体都感觉僵直了。这是十几年以来雷加第一次违逆她建议，还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悲伤。 雷加抬起双手抚摸着她的鬓发，用两个拇指抹去她脸上流下的眼泪。 雷妮亚原本银金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纯白，眼角也有了皱纹，每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是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 雷加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道：“以前都是你在保护我，现在我快成年，该由我来保护你了，外祖母。” “雷加。”雷妮亚只生过两个女儿，还都没带在身边抚养，从没有想过亲手带大的男孩长大后思想变化会如此之大。 “国王想让我成为盾牌，而我，更想成为利剑！” 当雷加说完这句话，站在一旁的罗伊斯和士兵们也纷纷点头，开口称赞这才是维斯特洛的好男儿。 雷妮亚也用双手托着雷加的脸颊：“罗伊斯，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雷加。” “太后请放心，我会忠于我的誓词。”罗伊斯向她行了一礼：“雷加，穿上盔甲。” 这里是靠近湖边雷加的专属训练场地，一旁的木架上挂着一堆武器和盔甲，两名士兵和小男孩佐罗赶紧跑过去，拿着盔甲部件帮助雷加穿戴。 雷妮亚的财产里没有盔甲，这套是她在雷加长高后花钱请铁匠量身打造的，目前只有精钢制作的臂甲和腿甲。雷加长得太快，最重要的金属胸甲还无法定型，暂时穿皮甲代替。 最后在腰带左右各挂两把匕首，手里拿起一把剑柄齐胸高的双手大剑，雷加朝远处高喊：“Tessarion，Dekurūbās！（特赛里恩，走动，过来）”

还在被鹅追的特赛里恩听到呼喊，立马扑棱着翅膀朝雷加跑过来，还想往身上跳。 雷加俯身躲开，从它展开的翅膀下钻过，双手握紧大剑由下往上斜撩，领头的大白鹅从身体正中被剖成了两半：“今晚就炖它！” “噶~~”飞溅的鲜血和内脏把鹅群吓跑了，有人撑腰的特赛里恩开始耀武扬威，不停对着逃跑的大鹅嘶吼。 “这玩意儿不能再这么养了！不然迟早成个废物。”穿戴整齐的雷加带着罗伊斯朝大门跑去，小男孩佐罗也拿起一把匕首，和特赛里恩一起跟在后面，三名士兵提着死鹅护送雷妮亚快步走向城堡。 ----------------- 离城墙约两百米外的一条土路，这是进入赫伦堡的必经道路，十四个穿着破烂补丁袍子，空着双手带兜帽的人站在路边，从身形判断有男有女。 烂袍子们一個个面无表情，既不阻拦也不开口，只用憎恶眼神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这就是站在雷加面前的人。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因为每一个去赫伦堡吃饭和住宿的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对七神的亵渎，必会受到神的诅咒。 “要进去吃饭就进去，不吃饭就离开。”罗伊斯手提长剑，对着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烂袍子说道。 烂袍子没回答他，而是抬头看向趴在塔楼上的梦火，又看着眼前的特赛里恩：“邪恶的魔龙。” 又转头看着雷加：“罪孽的化身。” “我好言相劝，你却反过来骂这里的主人？”罗伊斯面容狰狞，拔出了长剑。 烂袍子面无表情：“谁拥有魔龙，谁带有罪孽，我骂的就是谁。” “我很讨厌这种文字游戏，要么滚要么死！”罗伊斯举起长剑，把剑刃紧贴在他脖子上。 烂袍子不为所动，好像长剑不存在一样，他身后的同伴也同样如此，一直用憎恶的目光盯着特赛里恩。 “罗伊斯，你先冷静！”雷加用手搭在他手臂上，把他握剑的手压了下来。 罗伊斯其实是个非常冷静平和的人，雷加知道他是因为所担负的职责，才必须表现出如此强硬又暴躁的态度。 “tui！”罗伊斯不顾帅哥形象朝烂袍子脚边吐了口唾沫，退到了雷加身边。 烂袍子们的眼光不善，雷加也用极不礼貌的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们。 嘴里诅咒着龙，十四人对上雷加两人加一个小孩，人数占据优势，自己这个正主也在眼前他们还是没有动手就很奇怪。 雷加低头看着他们的脚，每个人确实都没穿鞋，一个个脚上脏兮兮的：“你们从哪里来？来这里用了多久？” 面无表情的烂袍子神神叨叨：“神指引我们用脚丈量这片土地。” 在公布贝尔隆婚讯和自己有了龙之后，一年多了这些人才出现在赫伦堡，现在雷加终于确信了雷妮亚对他们的描述。 维斯特洛大陆面积很大，赫伦堡算是在大陆中心位置，北境信仰旧神，信仰七神的人大多也在中部和南方。正常旅人白天行走晚上休息，哪怕道路艰险，从最南方的旧镇走到赫伦堡也用不了半年时间。 这些狂信徒光着脚，看身上的烂袍子肯定也没带钱，他们真就是光着脚板一路要饭要过来的。 雷加握紧了手里的剑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狂信徒就不只是眼前这十四个，之后还会有更多人陆续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