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神敌(1 / 1)
随着羽翼的缓缓张开,静滞圣内迎来了第四位客人,不详的客人。 中的面容僵硬,没有丝毫绪上的波动,皮肤是那纯净的洁白,宛如是玉石一般的工艺品,伴随着意识逐步掌管起这具躯体,躯体之下发出一节节的低沉的爆裂声,相互嵌合的骨骼开始舒展,直到将那有着灰白边缘的羽翼彻底展开。 那是《福音书》名为天使的形象,可在场的几人都很清楚,眼前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天使,在那纯洁的外表下是某种忌的东西,邪异、扭曲、腐臭的东西。 劳伦斯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冷静,那种诡异的侵蚀已经逐渐扩散了起来,虽然自己的意志能抵抗这些,但这懦弱的凡体已经出现了异样,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这具临时躯体的手臂下,那本是红色的血管开始变得暗红,如同枯死的树枝一般,张牙舞爪着。 这是颠覆先前认知的一幕,那所谓的【圣杯】便是眼前这副形象,可它已经死了,又或者说**已经死了,意志不知所踪。 那么现在眼前这神似天使的存在,是那于圣临之夜里逃离失落的【圣杯】? 还是说……另一个【圣杯】。 细密的血丝布满了劳伦斯的眼球,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将血液运输至脑内,他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武器,哪怕侵蚀与恐惧都在用力地撞击着他的意志,但他依旧没有挪开自己的视野,只是死死盯着它,仿佛要将那神圣又邪异的面容永远地刻印在自己的眼瞳之中。 就快了,劳伦斯就快靠近了那所谓的【真相】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新教皇与天使交手着,钉剑带起炽白的焰幕,很显然,新教皇并不清楚神圣之棺的内部便是他眼前所交战的天使,他也不知道他一直所杀死,但又卷土重来的怪异,便是被福音教会所警惕的【圣杯】。 灰白的羽翼看似柔软,实则与钢铁一般坚固,如同可以移动的盾牌一般,承受着新教皇的攻击,可新教皇并没有因此而全力进攻,他很清楚这鬼东西的可怕。 羽翼是如此的坚固,而那边缘也如剑刃般锋利,每一次的挥动中,它不仅是坚固的盾,也是万千的剑。 天使没有移动,它刚刚“出生”了不到一分钟而已,那寄宿在其中的意志还没有完全控制住这新生的躯壳。 一击不成,新教皇用力的向后跃去,与其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接着目光看向了劳伦斯与那躲在暗处的女人。 新教皇也不知道该称呼这东西究竟为什么,只好以那神圣的姿态,将其暂命名为天使。 天使们就是这样,它们起初似乎是一种无形的幽魂,就如一旁的女人一般,也正如女人的话语一般,虚无的意志是干涉不了现实的,于是它们凭空创造那仿佛天使的躯体来作战。 新教皇不知道这一切是怎回事,但他清楚的是,随着他对教会过去历史的挖掘,妖魔之谜的挖掘,乃至整个世界之谜的探求中,他遭遇了这凭空出现的天使们。 他与雪尔曼斯一样,新教皇触及了那未知的边界,妄图窥见那帷幕下神明的真面,于是有神罚落下。 雪尔曼斯没能挨过那诡异的神罚,但新教皇承受住了,不仅承受着,还在反击着。 “炼金术……等价的交换。” 女人的声音响起,她没有可以直视的形态,只能从灰尘落下的轨迹判断出她的位置。 与劳伦斯一样,从天使出现之后,她的目光便一直紧盯着,似乎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她要近距离地观察着这种未知的存在,好从其中知晓那被藏起来的隐秘。 整个地面被弧光湮灭了一部分,形成了一个向下凹陷的半圆地形,可在女人的眼里看来,那并不是湮灭,而是交换。 从理的角度来看,物质无法凭空出现,眼前这怪异的天使也是如此,在那短暂扭曲的弧光中,地面的物质被提取交换,天使以此为凭借,用地面上那些消失的物质创造出了这具可行动的躯体,来干涉现实。 “要撤离了吗?”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今的第五位客人,可实际上又不存在的客人。 他的声音似乎只有女人能听到,不清楚男人究竟在哪里,他似乎在每一处,又好像他就在女人的边,只不过影重叠在了一起,让人难以辨认。 “不,我需要看的更多。” 女人拒绝了,此刻在这静滞圣内多坚持一秒,她便距离那被人刻意掩盖起来的秘密更近一步。 虚无之中的目光紧锁在天使的上,仿佛要将它仔细解剖一样。 战斗突然停歇了下来,在新教皇不再攻击之后,天使便停留在原地,能看到那玉石般的肌肤下,有猩红的血液奔涌着,沿着那纤细的血管,从心脏延伸至体的所有。 这种扩散还在继 续,已经覆盖了体的大半,想必等它彻底扩散至全后,天使便具有了主动行动的能力。 “你也见过这个东西,是吧?” 新教皇看着劳伦斯那惊恐的面容,眼球完全充血、猩红,仿佛野兽一般。 “真有趣啊,你明明与它们应该是同类,但你却对它们感到恐惧?” 他敏锐地分析着这一切,破碎的线索整合到一起。 塞尼·洛泰尔从不是一个愚笨的人,相反,他无比的机警与老练,他是曾被冠以拉斐尔之名的猎魔人,与劳伦斯一样,一位在暗处编织蛛网的可怕之人。 圣临之夜毁了他的一切,于是他利用权能与计策,毁了福音教会,篡夺了那神圣的冠冕,他渴望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于是用尽手段去找寻那不存在的答案。 他仔细地观察着劳伦斯的神,虽然这不是他的躯体,但意志所产生的绪,此刻被完美的表达在这具脆弱的躯体之上,劳伦斯很想掩饰这一切,但随着天使不断地苏醒,那可怕的侵蚀也在逐步施压。 劳伦斯与天使一样,也是以幽魂的状态存在,可他却不清楚这种力量的一切,也不清楚那天使的存在,劳伦斯此刻就好像是个懵懵懂懂的新生儿,没有人教导他这一切,只能自己缓慢地挖掘着这一切。 影里,女人不再说话了,但新教皇能感到那视野的存在。 天使之内,并不是绝对团结的。
这是顷刻间新教皇分析出的答案,天使之内也有分歧者,也有不清楚这一切的人,就比如眼前的劳伦斯,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他清楚天使的存在,并为之感到恐惧。 可在劳伦斯的脑海里则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 这是那从神圣之棺中逃离的【圣杯】?还是说,所谓的【圣杯】或许是以复数存在的,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圣杯】,它们磨牙血,多如沙海。 这么来讲,那场昭示着对妖魔战争胜利的狂欢之又是怎么回事? 猎魔教团捕获了最后的妖魔,那所谓的【圣杯】,自以为战胜了妖魔们…… 为什么当时福音教会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劳伦斯的脑海里一片混沌,他突然发觉,关于那场庆祝胜利的狂欢之,他所记得的只是一段简短的话语。 仿佛是被自己刻意遗忘了一般,这不应该啊,自己不会忘记的啊! 指甲切入了血之中,猩红的眼眸仿佛要滴下鲜血一般。 是啊,捕获【圣杯】时,正是自己任职猎魔教团教长的期间,为什么自己没有参与这一切? 这个世界有些过于扭曲了,仿佛有只神之手,它在随意地调控着这一切,将那所有人渴望的【真相】藏在一重重的帷幕之后。 静滞圣内的这一切正如这座宫的名字一般,仿佛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与静滞之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声音,而那些气息尚存的人们也如雕塑一般,忘记了呼吸。 思绪在脑海里奔涌,新教皇,劳伦斯,还有那一直旁观的女人,他们努力地整理着这些搜集到的报,他们很想从他人的口中挖掘更多的信息,但又相互警惕着,直到那玉石般的体终于动了起来。 天使缓慢地行动了起来,引爆了这份平静,此刻拥有直接战斗力的只有新教皇了,他暂时停下了思考,再度握紧手中的钉剑。 劳伦斯则毫无行动,新教皇的目光逃不过劳伦斯的感知,他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在自己的反应里读懂了很多,他不想再向这个神秘的存在暴露更多了,便如影里的女人一般,冷漠地注视着。 他想看看新教皇是如何杀死这位天使,如何杀死这邪异之物。 一瞬间劳伦斯居然有种见鬼的荒诞感,觉得这个世界可笑至极,充满了谎言与欺骗。 塞尼·洛泰尔戴着那神圣冠冕,为福音教会的新教皇,他本是那最该拥护神明之人,可现在他却拿起了钉剑,试图杀死眼前的天使,而且从他的话语里来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 本是最为忠诚的信徒,此刻却试图弑杀神明的仆从。 尖锐的鸣响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那是羽翼摩擦的声响,那万千的剑刃随着挥动交织着、撞击着,带起炫目的火花,重击着眼前的神敌。 天使那纯洁的脸庞不带任何表,宛如面具一般,这是场有些艰难的战斗……每一次都是如此,但新教皇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实际上静滞圣,乃至圣纳洛大教堂之所以这么空旷也是有原因的,在新教皇意识到这些幽魂的存在可以掠夺他人的体之后,他便尽可能的将人驱离,只留下最少的人手,来保证这一切的正常运行。 他自己则徘徊在这之前,守卫着这里。 那是凛冽的一剑,带着彻骨的寒意从一重重的羽翼之间穿透而过,刺伤了天使。 它也是会流 血的,而且那猩红的血液与那洁白的肤色相比,是如此的刺眼,即便如此天使依旧没有任何表,它一直如此,从不交流,也没有任何绪可言,就像一台忠诚执行命令的血机器。 随即侵蚀的强度再次骤升,突然的压力令新教皇的剑慢了一分,瞬息间刺眼的白光乍现,空气被撕扯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声。 没有人会质疑这一剑的力度,天使没有怒吼,也没有愤怒之,那剑刃之上有的只是冷漠的裁决,仿佛是高高在上的法官判下死亡的刑罚。 最后的关头新教皇架住了那沉重的一击,可挥下的不是羽翼。 剑刃,准确来说是形似剑刃的武器,它的样子与钉剑相仿,细长又坚固,泛着微微的白芒,上面带着螺旋状的刻痕与血迹,可新教皇没有受伤,那血液来自天使自。 细长的银色长钉从天使的手掌之中刺出,仿佛是沿着手骨之上继续延伸的圣银骨骼一般。 猛烈的攻势再度骤起,羽翼与两把剑刃交织挥砍着,新教皇疲于防备,可那在他的招架之中,那落下的羽翼长短不一,有的被钉剑架住,有的则延伸过来,刺入血之中。 伤口之上升起淡淡的气,那不止是血的新鲜,还有火焰灼烧般的痛楚。 羽翼的边缘的镀有圣银的,这可不是工匠后期打造出来的,而是随着天使的“出生”一同诞生的物质。 这一切逃不过,其余人的眼睛,劳伦斯与女人都在凭借着新教皇与天使的厮杀来分析天使的质。 在这诡异扭曲的世界里,报便是一切,它们会将人导向最终的【真相】,也可以将让敌人在你的眼中不再有任何秘密可言。 新教皇此刻倍感压力,平常他可不会这么被动,利用权能·拉斐尔他能很好的对抗天使,可权能对于他而言,是最大的秘密,毕竟此刻他已经在这些人的眼中暴露了。 这些旁观的幽魂们显然和天使不是一个阵营的,自己已经在他们眼中暴露了猎魔人的这个份,他还不想将自己的权能也一并暴露出去。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绝对的盟友,更何况此刻新教皇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如何。 影里,一直旁观的女人突然停止了观望,走出了影,有男人的声响响起。 “你想做什么?” 016,又或者说华生,她紧盯着那神圣的天使,将自己的疑惑与目的一并讲出。 “虚无的意志有了实体……也就是说,现在有个神秘的意志在控这具躯体,对吧?” “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这神圣之后,究竟是在何人在控这一切,047。”华生对着那声音回复道。 “我要入侵……它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