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马仙，金三角（1 / 1）
李建国以前在军工厂的保卫科干过几年，那会儿国营工厂保卫科的权限也不小，甚至还和公安联防办过案子。 当时有个大案，是有人袭击部队岗哨夺枪杀人，抢了两支枪之后，几名悍匪在当地做了几起大案，甚至有虐杀和灭门，最后李建国也参与了搜查抓捕工作，亲眼见过那几个悍匪。 这事儿他之前没少跟我说，说那几个悍匪杀过人之后，那眼神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看人的眼神像是野兽。 李建国说的，显然是他对这几个人的直觉。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建国让他先别说话，看向那个满身手串的青年。 黎发财向那青年一指： “这位是本地向导，姜流水姜先生，是东三省和内蒙地区有名的那个……出马。” 又指了指我，对姜流水说： “这位张先生，是铁口断天张守仁老爷子的嫡孙。”张守仁是我爷爷的本名，逸仙是字，这黎发财倒还挺明白。 至于这个姜流水，修炼有成的精灵神怪出山为济世渡人，在人群中选出自己的弟子，借弟子的人身行善渡人，这叫出马仙，而被出马仙选中附身的弟子，就是出马弟子。 所谓南茅北马，南方茅山术盛行，北方就是出马仙了。 在我看来，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跳大神的请神上身装神弄鬼而已。 没想到姜流水却对我非常感兴趣，一脸见到亲人的模样，扑上来抓着我的手就不放了： “哎呀我的妈，您是铁口断天张老爷子的嫡长孙？贼缘分了！贼荣幸了！张老爷子是俺们金门中人的楷模，能见到他老人家的孙子也是贼不得了呐！出马金门不分家，咱可是一家人啊！” 随后压低了声音对我和李建国说： “我都来了两三天了，这几个人跟木头似的，每天也不说话，快把我闷死了，幸好小张爷你们来了，再待下去我非得疯了，二位一看就是敞亮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从手上撸下两串油亮的金刚菩提就要往我和王建国手上戴。 李建国哈哈一笑，也不见外，说行啊，流水儿啊，以后咱就是一路人了，有你二哥罩着你，你啥也不用怕……我看你这金链子挺漂亮的嘛！ 姜流水一脸尴尬，说二爷您有所不知，这金子算个啥，我这两串金刚菩提可是从XZ请的，佛爷开过光的，都有几百年了，比纯金的都值钱。 李建国皱皱眉头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上的金刚菩提手串，说闹半天这上面的油都是老喇嘛油，怪瘆人的。 我哈哈一笑，阻止了姜流水往我手上套串儿的动作，说这佛爷开过光的串儿太贵重，初次见面，哪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兄弟好意心领了。 正说着，就听那吴觉抬起手指狠狠搓了搓鼻子，冷冷地说道： “既然人到了，那现在就出发吧，尽快找到东西，不要让李老板久等。” 顿了一顿，又看着我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缓缓说道： “张先生，李老板说了，只要能把东西找到，好处少不了你的，不过也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惹得李老板生气……这是定金。” 说着，丢过来一个旅行袋，拉链被甩开，露出里面的三捆大团结，一捆五万，总共十五万。 “你他……”李建国听对方说话不客气，正准备开骂，看到这三捆大团结立刻闭上了嘴巴，拎起旅行袋笑嘻嘻地说：“你特地大老远拎过来的？受累了，受累了。” 一旁的姜流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飘忽不定，往那几捆钞票上瞅了好几眼。 我踹了李建国屁股一脚，示意他把钱袋子放下，盯着吴觉说道：
“既然李老板花钱雇我，那我自然会尽力，不过咱们要干的事儿不是以个人意志决定的，从元初到现在小八百年，地貌变化和外力作用，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谁也没法打包票能不能找到，你要是让我一定给你保证什么，这活儿我就不接了，让李老板另请高明吧。” 吴觉眼睛一瞪，看着我说道： “我们走了几千公里的路来到这里，你说不做就不做？不可能！” 说着把手放在了腰间，又似乎鼻子不太舒服，用力揉了几下，狠狠吸了吸鼻子。 一旁的黎发财连忙过来打圆场： “吴队长，你这是做什么？张生是李老板的贵客，也是咱们这次的向导，怎么能伤了和气？” 随后又向我说道： “张生，既然已经说好了，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怎么能反悔？这岂不是坏了铁口断天张老爷子的名声？” 我说世事难料，本来想找阔阔出的墓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儿，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且寻龙点穴、探墓摸宝这是个技术活儿，必须得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让我接着干也行，那一切行动都得听我的。 随后往一旁的沙发上大马金刀的一坐，大有不答应转身就走的气势。 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正好能看到二连公安局。 黎发财点头答应，把面无表情的吴觉拉到一旁嘀咕了一会儿，那吴觉似乎是被他说服了，坐回去没再说话。 黎发财这才向我问道： “张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微微摇头，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抬手做了个掐指算数的动作，对黎发财说： “今天的日子不好，日头太足，通天巫的阴气被阳气压制，难以寻气，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一旁的吴觉“呼”的一下站起来，面色阴冷，就要发作。 黎发财说道： “张生，吴队长他们都准备好了，依我看咱们今天就先去找一趟，不管能不能找到，也算是让李老板那边宽心。” 我闹着一出本来也是为了掌握一定的主动权，不能在之后的行动中完全被对方拿捏，此时眼看也差不多了，当下顺坡下驴表示同意。 黎发财也松了一口气，向面无表情的吴觉使了个眼色，两人拎起钱袋子带着那几名手下离开。 姜流水也带着一丝歉意朝我拱了拱手，跟在后面离开，黎发财才是他的主顾，这点事儿他必须得分清。 我故意和李建国落在后面，等到他们都出了门，李建国连忙说： “这帮小子眼神很毒，和我之前见过的那几个抢劫杀人犯一模一样，不是善茬啊，那个李老板到底什么路数？” 我点点头望着几个人下楼的背影说： “缅甸人大部分都没有自己的姓，年龄大地位高的男性，往往被尊称为吴XX，意思就是叔伯，再结合他们的口音，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帮人应该是金三角来的……” 李建国嘬了嘬牙花子，说金三角那不是毒贩子窝吗？那个李老板到底干啥的？这钱可真不好挣……老张你啥时候能掐会算了？今天真的找不到阔阔出的墓？ 我说我会算个屁，先掐一掐做个样子，等找不到了就说是他们擅自行动破了风水，反正你长点儿心，情况不对咱这钱就不赚了。 李建国咧咧嘴说这年头挣点钱哪有不冒险的，咱们去莫斯科倒一趟货不也被人拿枪指着差点干死吗？那十五万都让我看见了，杀了我也不能让它再跑了！ 正说着，下面响起了212吉普的引擎声和喇叭声，被戈壁荒漠之中刮来的风吹得破碎。 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