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隐若现(1 / 1)
“忒休斯,你没听过这个理论吗?”张与从书后探出头来问道。 忒休斯点头道: “嗯,我的名字是爷爷给我取的,他说他翻了好久书,这个名字的含义是‘神灵的恩赐’,他说我来到这个村里,来到大家的身边一定是神灵的恩赐。” “哎,爷爷还挺浪漫的。” 张与又随手翻了翻书,不过书上关于忒休斯之船的文字似乎没多少,她将上面为数不多关于忒休斯这个名字的文字读了出来: “这里面的忒休斯指的是一位传说中的雅典的国王,相传他与雅典的年轻人们自克里特岛归还时所搭的30桨船被雅典的人留下来做为纪念碑,随着时间过去;木材也逐渐腐朽,而雅典的人便会更换新的木头来替代。 “最后,该船的每根木头都被换过了;因此,古希腊的哲学家们就开始问,这艘船还是原本的那艘忒修斯之船吗?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头了;如果不是,那它是从什么时候不是的?” 忒休斯把书拿过来看了看,这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头晕眼花,又放下了。 “我以为你会听过这个理论,毕竟就算不是名字的来源,好歹也是名人,搜一下就能搜到。”张与稍微有点疑惑。 忒休斯也有同感,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哲学,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接触,更别提自己的名字和这个故事主角的名字一模一样,再怎么说也会见过一点的。 但当看到忒休斯之船这个悖论时,她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她是个没有接触过网络与世隔绝2g冲浪的家伙一样。 就像,就像她过去那些上网的记忆是假的一样,她只是进行了这个动作,根本没获得相关的知识。 意识到不对劲的瞬间,忒休斯感觉太阳穴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疼痛,像有一根钢针要刺穿她的颅骨,搅拌她的脑髓。她难以抑制吸着凉气缓解疼痛,张与忙要扶着她去医院。 “不,不用……” 忒休斯抓住了张与的袖子,头靠在她的肩上缓解疼痛,半晌后又开口道:“我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想起什么事情但是又忘记了,想不起来头有点痛而已。” 张与看她的样子估计也是不打算去医院了,于是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自己伸出手指轻轻按揉她的太阳穴,低声道:“虽然出院了,但是你身体还没好全呢,身体不好还忧思过重会加重病情的。” “嗯……”忒休斯闷声回答道。 张与见她仍精神不振,叫她在这里先等一下,自己去拿样东西。 忒休斯在床上等了一会,试着让自己放松心情,不再去想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头痛的感觉好了不少。不过张与去干什么了,忒休斯头痛好点之后就又开始乱想些别的什么了。不会是去盛碗鸡汤吧,她现在可喝不下了。 听见外面的防盗门一声巨响,然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与开了门,手里捧着一束花。 “张与,你这是?” “本来从那个茧花店订了花,打算等你午觉睡醒给你一个惊喜的,”张与捧着一大束黄玫瑰,比起忒休斯那简简单单的四枝黄玫瑰不知道好看了多少,“不过送花的外卖员正好到了,你还这么难受,那就提前给你吧。”
这一大束黄玫瑰至少有十几朵,周围环绕着装饰的满天星,外面包裹着偏月白色的透明蕾丝布料,周围还绕了一圈暖黄色的小灯。虽然今天不是情人节什么的,但估计这一束也花了不少钱。 忒休斯接过花,慌乱地看着张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问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四枝随手买的黄玫瑰回报这么多,还有为什么那天车来了要先扑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问自己是不是幸福着,为什么…… 脑海中有什么更重要的问题一闪而过。 “为什么想把我留在这里?” 忒休斯问出口的瞬间就呆滞住了,但这一次脑海内没有再传来疼痛。张与和忒休斯一起因为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呆住了,毕竟能回答这个问题的那家伙不在场,不知道跑哪里潇洒去了。 “为什么想把你留在这里,听起来有点让人害羞呢,”张与垂着眼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你送我的黄玫瑰吧,觉得你很新奇很有趣,或者觉得和你待着让我舒心。” “……” “是啊,为什么非要留下你不可呢。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继续下去了吧。 “收下这束花吧,给你的出院礼物。” “……好。” 忒休斯收下了那束花,上面有一张卡片,署名是迈亚。 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忒休斯心中疑惑愈显,但是身上却不由自主感到暖意,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能给她无限力量一样。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迈亚,我记得这是你的英文名吧。”忒休斯拿起卡片来,卡片大体是简约的风格,只有边缘有些花纹,让她想起了米洛尼给申希改的修女服。 拥有明亮黑色眼睛的山之迈亚,忒休斯心中低语道。明明关于自己名字的著名悖论一点都想不起来,可是这种和自己过往没一点关系的名字,她却能清楚说出这个名字的含义。似乎这个名字的主人对她来说相当重要,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如果忘记了对自己重要的事情,活在自己理想的生活之中,那这样的生活,是幸福的吗?忒休斯不禁再次思考起张与那时候问自己的问题。 张与拨弄着黄玫瑰花,笑道: “对,这是我的英文名字,对我来说这个名字可比‘张与’这个名字不知道重要多少倍了。 “想知道关于这个名字的来源吗?” 忒休斯点点头。 “那么,你愿意国庆假期陪我出去一趟吗,就在我被绑架的那座小山上,稍微出去散一散心,正好秋天是合适爬山的季节,”张与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留下了邀请,“在那里,我会带你去见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一位故人。” 而忒休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