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来乍到（1 / 1）

相柳国首都——东极城 此地最繁华的言灵街与起源道交口处，正围着一大群民众。 拨开密密匝匝的围观群众，可以看到一人正坐在一张展开的折叠高凳上面，口沫横飞地说着故事。 “此事有诗为证: 幼年命舛遭劫难，混入凡尘遇仙缘，十五年来勤修行，一朝乘风凌九天！” 也不知道这种以打油诗结尾的方式，究竟是说书之人的通病，还是听书的看客用双脚做出的选择。 总之，这样的方式已经成为了撂地说书的一种约定俗成。 说书的人说到这里不管是否真的口干舌燥，必定会端起茶碗饮上一口。 而周围的看官则十分默契地齐齐摸向钱袋，在更加整齐地叫了一声好后，纷纷把零碎的玉璧投入说书人脚边的篮子里面。 说书人是个看上去年龄尚不及弱冠的男子，左手捏起当做道具使用的折扇，右手轻轻在屁股边上一撑。 随即，便翩然落于篮子旁边。 动作干脆利索，却没有让几乎贴在小腿边的篮子摇晃分毫。 围观的看客不禁再次鼓掌叫好，而少年男子也似乎很是满意自己今日的演出收益，正要探手去抓篮子的提手。 哪成想，说书时围观者个个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少年讲述精彩的故事，这少年演出结束要收摊时，飞来横祸便忽然而至。 “叫什么好？都别叫了” 一个尖锐点声音刺入在场众人耳中。 “之前那书说得也就是个马马虎虎，最招人的地方也就是不要门票，全凭客人打赏了。 至于说刚刚这凌空一翻，明显就是没有练过体的弱鸡嘛，有什么可鼓掌喝彩的？” 这人明显在故意找事，那弯腰的少年，故事说得能得到大众认可，显然也是个精研此道之人。 刚刚那腾身跃下的动作，不过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耍帅之举。 即便能看做是一种表演，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余兴节目。 用现在的话说，免费赠送的服务，不能算在计费服务里面，更加不能用一样的标准加以要求。 说书少年闻听有人闹事，提起篮子之后便立即转身看去。 就见来人也不能完全算是陌生，至少他早上才与那个声音刺耳的胖子见过面。 这胖子正是十字路口东南角那家剧院的演员之一。 说是演员，其实也不完全做着演员的工作，至少少年早上看到这个胖子的时候，对方正在看大门。 这不能怪那个胖子，他供职的剧院虽然占据了相柳国首都最繁华的地点，生意却不怎么好。 所以，剧院里面的演员就只能在不忙时客串一些后勤工作。 对于除了登台以外并无任何职业技能的胖子来说，尽管不甚情愿，看门也便成了他最好的闲时归宿。 偏偏今天胖子门迎的运气还不能算好，一大早刚开门，便遇到了本书的主角——打算依靠说书赚点旅费的阿旺。 原本这家剧院名义上是剧院，却也接各种各样的演出以及会议活动。 只不过是如今的凡俗世界，被各种修真造物侵袭。 例如万里遥这样的凡人用修真造物，已经从最初的通话功能，逐渐发展到近乎全能的地步。 无论是什么样的运算，任何事务的咨询，多少人参加的集体集会，只要有足够数量的万里遥，统统都能实现。 而看演出这种事情，也不过只需要用到万里遥里面的直播功能即可，根本不需要来到剧院。 生意不好，员工的工资就会低，工资低就会流失人员，流失人员之后，留下的人就要负担更多的工作，负担更多的工作员工心情就不会好，心情不好生意就更加难做。 今天早上就是这样，在阿旺一上来表明自己是来找工作，还没来得及说出，如果找不到工作，也可以租借一下场地的诉求时，胖子门迎便暴躁地打断了阿旺的话。 就在阿旺试图绕过胖子，亲自与剧院的老板沟通时，胖子已经摆出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本着修士不好随便与凡人动手，万一一不小心弄死个罪不至死的凡人影响道心的原则，阿旺并没有跟这个在他看来，好似张牙舞爪的虫豸一般的人计较。 即便是在如此繁华的地段，阿旺还是取出了自己撂地演出时的家伙事，开始了一场全新的演出。 很显然，演出效果是极好的，阿旺不仅播种了旅费，还播种了赞美和掌声。 阿旺如此做自然并非是出于害怕，实则是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为了一只自不量力的蚂蚁，就浪费掉自身沿途而来一直保持的好心情。 虽然，他今日这一路走来时的心情，也着实不能算很好。

昨夜他搭乘公共大风于今日凌晨才离开航空港，路上遇到的第一个相柳国原住民，是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 阿旺客气地向老婆婆问路，想要找一个热闹一点的地方开始营生。 哪成想，那个婆婆一脸慈祥地把阿旺指引到了柳巷里面。 阿旺原本看着巷口那大早上便不住有猰貐车离开的景象，还在心底感谢老婆婆的热心与诚信。 进了巷子才发现，此处此刻热闹是热闹，但都是往外出的，就没有一个是往里进的。 仔细打量了两侧的建筑物，以及各家店铺门口那眼袋深重的妩媚女子之后，阿旺才意识到自己是进了八大胡同一样的地方。 怪不得此地叫柳巷呢，原来是花街柳巷的柳巷，阿旺心中恹恹。 只是，他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在此之后还真的再次到过花街。 弄明白身处何处之后，阿旺转身就要往外走，哪成想，差一点一头扎进馒头沟中。 急忙倒退了一步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景物，才发现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正挺立在他面前。 阿旺不禁又在心底暗赞，此女虽然面容憔悴，但身材真的很够料。 正在遐想之中，阿旺听到女子软糯的声音：“这位相公相比是外乡人，头一次来我们柳巷这里呢。 不要怕，此刻正是那些骚浪贱们关门谢客的时候，你跟我走，保准她们不会骚扰你。” 阿旺心说，这东极城不愧为相柳国的首都，还是好人多啊。 没想到，这位在阿旺看来好比女菩萨一般的好女人，居然把阿旺带到了一处隐蔽的民房内。 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走南闯北十多年的阿旺，下意识就判断出，自己这是遇到暗娼了…… 斟酌了一下词句，阿旺还是严词拒绝了接受服务的请求，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有了这两次遭遇，阿旺也变得谨慎起来，至少是不肯随便问路了。 既然不能问路，自觉颇有几分社会经验的阿旺，决定自己向人员流动密集的地方寻去。 到一个新的城市，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自然是找一辆出租车，叫司机带你去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看看。 对了，刚才那么多在柳巷门口趴活的猰貐车，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吗？ 阿旺想到这里，赶忙回头向柳巷走去，没走几步，便遇到一辆空着的猰貐车。 阿旺登上车便吩咐道：“一会儿哪里人多，就把我送到哪里。” 赶车的车把式是个中年男子，当即高声应诺，随后便小声嘀咕。 “大早上赶来柳巷门口用车？莫非是跳墙出来的？” “你说什么？”阿旺佯怒。 车把手嘿嘿一笑：“嘿，这位贵公子，您刚到柳巷门口，怎么不进去乐呵乐呵，一上车就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您可知道，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这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还是您出来的柳巷……” 阿旺不耐：“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驾车，少问问题。” 车把式一脸“都是男人我懂你”的表情：“怎么样，鬼方族的姑娘的滋味不错吧？ 热情如火，体寒如冰，冷热交替，直达九重！ 昨晚在鬼方族姑娘身上丢掉的阳气太多了，这是去人多的地方蹭一点吗？” “我不是……”阿旺为之气结，“你还是靠边停下，把我放下去自己走吧！” 车把式倒也好说话，连忙赔着不是，表示自己肯定好好驾车，便不再言语。 冷静下来的阿旺忽然发现，车窗外的景色越发荒凉起来。 问过才知道，车把式自觉早晨会堵车，特意带阿旺从北城门出去走的城外小路，一会儿还要绕过东城门，等到他们最终从南城门进城后，很快就会赶到阿旺需要的阳气最足的地方。 阿旺恨得咬牙，车把式却推说，这都是为阿旺好，怕阿旺到得太早了，没有阳气可蹭。 …… 这一路坎坷的来到起源道口，阿旺寻着店铺的规模，很快便摸到了胖子正在值班的剧院门口。 不出所料，胖子让阿旺彻底死心确认，东极城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一个好人。 原本为了自己的好心情，阿旺便忍让过胖子一次，此刻再度回想起早上的事情，阿旺对于东极城整座城市的厌恶，都汇聚到了拳头上面。 就见阿旺手腕一翻，篮子立即飞起，里面的玉璧撒得满地都是。 随即，阿旺的拳头就与剧场胖子的脸颊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感受到紧紧包裹着的感觉逐渐离体而去，阿旺觉得自己的肌肉变得更加坚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