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走在时代前面的人(1 / 1)
不明不清翊坤宫之变194走在时代前面的人“臣除了辽东百姓还担心另一件事,李家是否愿意入关!”沈鲤提出的理由让在场官员无不动容,李家在辽东经营了大几十年,根基已稳,要说谁最不愿意入关,他家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假若把他们逼急了,光凭借留在京中的李家家眷,好像没有十足的把握要挟。毕竟李成梁死了,掌管李家私军的将领不必再考虑之前的情谊,为了自身利益很可能拒绝入关。 那可是好几千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还特别熟悉边关布防情况,无论倒向北虏还是建虏对大明防御力量都是极大的损失。 “朕会亲自和李家道明利害,只是不知李成梁的几个儿子谁更有大将风范?”和之前的所有问题一样,洪涛回答的还是那么轻松自如。 有关辽东铁骑的善后事宜必须在打算放弃辽东之前就想清楚的,也有了解决办法。只是还不能确保奏效,只能试试看。 至于说真把辽东铁骑逼反了怎么办?两个字,凉拌!啥蒙古铁骑、女真八旗、辽东铁骑,无非就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统一号令的骑兵罢了,自己又不是没对付过,在热武器面前真没那么大威力。 愿意做大明人,以后可以跟着皇帝东征西讨、战功无数、流芳百世;不愿意做大明人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多费一些炮弹、子弹,多几具尸体而已。 “李家除长子如松,四子如樟、五子如梅皆勇武过人、屡立战功。然如樟性烈,如梅性平有智谋。”沈鲤倒是对李成梁一家不陌生,也不打算避讳,简简单单两句话不光给出了人选还指出了特点。 “嗯,如此甚好。李成梁父子为朝廷征战多年,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如樟、如梅能堪大用,朕不吝再送李家一场大富贵。 时候不早了,朕也有些乏了。建厂和撤辽都是大事,众爱卿还需尽快筹划妥当,不可重此轻彼,也不可草草敷衍。这个春天不太好过哦……” 又问了问李如樟、李如梅的过往和今日,洪涛伸了个懒腰起身结束了御前会议。当了好几年皇帝,让他唯一能感受到大权在握的就是这个时候,不管面对谁都不用多顾虑礼仪、情面啥的。 聊得到一起就多聊几句,不喜欢听了拍屁股就走,谁也拦不住,还谁也不能表示愤怒,更不许急眼骂街,太爽了! “你去安排下,近几日朕要去附近的皇庄巡查,让李如樟、李如梅到海河机械厂候着。通知徐光启、李之藻、赵士祯、王徵,从永定河铁厂、皇家火药厂、时间工坊、流光斋抽调顶尖大匠一起伴驾。” 可惜爽了没几分钟,还得继续忙碌。用建厂利益与官员集团达成的合作只是暂时的,很不牢固,而除了官员集团之外还有个勋贵集团需要安抚。 放弃辽东的决定,伤害最大的不是文官集团,而是武将勋贵。假如不能也给他们一些便宜占弥补亏空,同样会有人在背地里找麻烦。
好在自己暗中筹划了十多年,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可以随时拿出诱人的利益,像肉骨头一般扔出去供勋贵们争抢。只是说着容易做起来还需费点事,光用话忽悠不够,得拿出实物才有说服力。 皇帝出行,哪怕只是去自家皇庄看看排场也不能小。在这个问题上洪涛曾多次想改,但礼部、太仆寺和鸿胪寺的官员寸土不让、分毫必争,还有内阁、六部九卿和翰林院在一边摇旗呐喊,全以失败告终。 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走了三天才过天津卫,距离机械厂还有40里。与后世相比此时的海河才配得上华北最大水系的称号,几十丈宽的水面波涛激荡,裹挟着小块的冰凌奔涌向前,到处可见暗流涌动,深不可测。 河岸两侧百米之外满种护堤树,从高矮粗细上看怕是已历经百年,巨大的树冠像伞一般撑起,为官道上的行人车马挡风遮阳。 只是此时官道上除了锦衣卫将军和仪仗,一个行人、一辆车马也见不到。轻车简从?微服私访?做梦吧,几天前当地官府就已经接到了上级通知,清理一切闲杂人等,包括沿途客商和春耕的农民,好几里范围之内渺无人烟。 这就是洪涛很少出宫的另一个原因,不光自己麻烦还劳民伤财。为了皇帝出行,不知道有多少商人误了路程、多少农户误了农时、多少军户整日劳役。 虽然不能做主免了仪仗,可毕竟是皇帝,在大原则框架之内做些小改动谁也拦不住。比如出行的车辇,就从传统的五辂变成了四轮马车。 这辆御用座驾比普通四轮马车大了一圈,由六匹乌黑发亮的骏马拖拽,车厢上装有牛皮软蓬,天气暖和时可卷起透风,冷了则能封闭保暖。 里面的座位分布在四周,中间有可以升降的收纳柜兼茶几、书桌。内饰结构不求件件名贵精美,但要简单实用多功能,带有明显的后世风格。 “振之,第四座石灰窑暂且先不要建了,腾出人手到永平府开平卫、滦州附近寻找煤铁矿脉。据锦衣卫存档记载,宣德年间当地有煤铁产出。如果属实,就近寻找合适地点建窑炼制。” 马车里不仅有皇帝和太监,还坐着李之藻。他这几年除了负责永定河铁厂,一直在京西的山区里转悠,寻找品质更好的煤炭和铁矿石,很少在朝堂里露面。这次如果不是皇帝召唤,就要趁着气温回暖往西山深处钻了。 “永平府?陛下,西山煤铁极多,虽品质不一,但只要细心挑选还是合用的。若在永定河畔再增加两三座高炉,不出半年生铁产量就可翻倍。” 要问谁是17世纪的钢铁专家,李之藻恐怕能在世界范围内排进前十。自打看到铁水流进平炉,再出来时已经成了百炼钢,而这一切大半依靠精准的配比和计算,本来对数术很感兴趣的他又对熔炼锻造着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