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侠盗还是采花贼(三)(1 / 1)
小夫妻俩片刻休息,起榻后稍稍整理衣着,云槿姝贴心给自己的美相公抚平衣服上褶皱,着好公服外衣。 在做这事时,她这才过问了王怡柔的案子。 案子查的怎样了? 云槿姝此时问起案子,云冠玉心底沉幽再现,眉目间更生以厚重沉色。 这一刻他无须再遮掩,王怡柔此一案思来有些疑虑,内里透露着一股他此刻思不明想不清的诡谲之感。 古怪。 此案已牵连之广…… 此事牵涉他们知府家,云州老户冯家,新户王家,牵连到娘子身上,就连官府衙门里皂头也涉事其中。 “皂头?” 云槿姝一时发出疑问。 王怡柔失踪与飞贼有关,怎又牵扯皂头身上? 云槿姝不明所以,只自家美相公刚开个头,她已觉脑袋里蒙了团棉花,可想而知一日一夜间美相公与阿爹又是心里头多少溟濛,难以清明。 “皂头那事儿虽干的蠢,倒也是条重要线索。” 云槿姝只一句疑问后不曾再有打断自家美相公,云冠玉继续说起案子。 说起来王怡柔被掳之案,王怡柔人还没找着,衙门里皂头也不见了。 昨儿个他同岳父在王家一番查找,王员外此人卑劣行径,听他道及恐乃飞贼,立刻将事牵连娘子身上。 闺阁小娘子若为飞贼掳走,即便届时将人寻着,人安然无恙,名节也会毁尽,可若是牵扯娘子身上来,那么便是两个小娘子之间的私仇,乃娘子挟私报复,只会累及娘子名声,王家小娘子受害,名节无恙。 娘子与王家小娘子在王家酒楼那日拌嘴,又有中秋花灯夜事,他和堂子哥各自出手,尤其娘子还夜寻王家小娘子一遭,而今王家小娘子被掳,即便赖皮也要赖到娘子身上。 “娘子两次夺了王家小娘子簪花魁,今年又夺了花灯娘子,任谁想来娘子与王家小娘子都势同水火不容,今牵连娘子身上,也会觉着有道理。 即便有人觉着这事王员外干的不厚道,毕竟一切都乃他的武断臆想,王小娘子失踪之事无半点迹象指向娘子,却也不会多言惹上王员外。” 云冠玉着好公服,云槿姝自个也整理好,见着尚未有衙役来院禀报,云冠玉牵云槿姝至小榻,斟两盏茶。 接着说。 王家小娘子失踪,王家找着半日一夜不见,王员外还因此寻上往常时他并瞧不上的赌堂子,寻了堂子哥,以堂子哥对王家小娘子的心思,自是不遗余力找寻,明面上和背地里的人脉都用上,却还没找着人来。 报了衙门后,衙门昨儿一日搜查,挨家挨户也没个人影,这般大肆搜查都无半点行迹,恐是已离西巷府。 没有搜找着人,他在王家小娘子闺阁寻着那番线索后,前往府门之处,想着他和娘子查到的飞贼乃云河县中人,便着重去寻着南府门那边。 果不其然,在南府门府墙拐角之处府楼上又发现飞爪痕迹,速遣了衙役捕快出府寻,夜里打了火把沿途寻去,入了山林中也未寻着痕迹。 本来人一但出了西巷府,想要寻着就艰难了,何况王家小娘子已被掳失踪一日一夜,且自南府门离府后虽官道通往云河县,但沿途经山林村落,又分叉路道诸多,谁又能料定飞贼掳了王家小娘子后定至云河县,掳走了他处也是不无可能性。
即便他推断掳至云河县几率当是极大,但今无线索指向,不可武断。 衙役捕快在府外山林寻来一夜都无半点痕迹,虽乃夜间又阴雨绵绵,着实是不好寻,但衙门捕快自来就是干抓捕这门活计儿,即便夜深露重,雨夜难行,可只要火把照的足够亮堂着,他们就能寻出蛛丝马迹 可偏生寻来将近一夜,愣是没寻出半点足迹来,这如何也不大对劲着。 即便那飞贼轻功卓绝,可他是带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人的重量,纵使飞檐走壁,如何也不可能留不下半点足迹,除非根本未走南府门。 这个想法一出,他当时就觉着是否他漏了哪里,便又至南北两道出府府门仔仔细细寻来一遍,晓得了,乃飞贼故布疑阵,在南府门之处留下痕迹,人却是从北府门离去着。 南府门府楼墙体之内留下的那道飞爪痕迹,爪深墙内所留痕迹上宽下窄,因使用飞爪细长,所留宽窄痕迹并不明显,他才会在初次发现这道爪痕之时不曾有发觉着这点不对劲。 人站在府墙下,自下而上抛扔飞爪,爪留出来的痕迹应是下宽而上窄,下浅而上深,深深嵌入墙体之内,从而达到牢牢固定绳索的效果,而那道爪痕上宽而下窄,上浅而下深,此乃飞爪自上而下所留痕迹。 由此可推断出,此道飞爪痕迹乃人至府楼之上后,站了府楼墙上留下。 得出此番判断,他便可断定此人故布疑阵。 这时也有一名衙役捕快在北门之地发现一个记号,方向标记直指向北门外,此标记乃衙门捕快缉捕捉拿凶犯之际留给后面同伴们的记号。 乃景琛自个想出法子,特别标记,只有景琛所带衙门捕快晓得何意。 瞧着此标记后,那名衙役捕快当即寻他告知,问了夜间搜寻的衙役捕快,非他们今夜留下,便清点了衙门里所有捕快,晓得乃何人所留。 留此标记者,正乃中秋花灯夜那名当值皂头。 自打昨儿早间,皂头就不曾有来了衙门里,因着王家报案王怡柔失踪,便未有人注意皂头未至,此时才晓得皂头昨儿未曾来衙门里应卯。 现在在北门之地发现标记,只思来便知,必定乃皂头当值夜里撞见什么,又乃中秋休沐夜,通知不到衙门里兄弟,只得留下一道标记自己先暗中尾随去,待白日时有兄弟瞧着,好及时禀报了知府,后面寻来。 当值夜里能撞见何人何事,王怡柔被掳,如何思来多半就与此相关。 推断出此一线索,他本欲亲自出北府门寻去,岳父拦了他,景琛的标记各有不同,不同标记代表想告诉同伴的不同之事,他不晓,寻着标记他也难理解,让衙役捕快先去寻。 天光放亮,景琛不在,后面还有的事儿需他来查着,便先回府盥洗稍作休息,等衙役捕快寻着标记找着了飞贼留下的痕迹后,他再去不迟。 在回来府中的路上,半道之际那个寻着北府门之地标记的那名衙役后面跟来,与岳父才坦言,皂头恐非夜间当值撞见什么尾随,是王家小娘子失踪被掳走一事与皂头怕也有何关系。 到此时此刻这个衙役也不敢再给他们皂头打哈哈瞒着,若不然惹上人命官司,届时再坦白便是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