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花灯凭空不见(二)(1 / 1)
“确实无有爬梯滚动过的新痕迹,也无借力踩踏护栏的脚印,会是如何不借助半点外力悄无声息盗走花灯?” 云冠玉查看四楼上痕迹,楼板上确实没有新推动爬梯过来的滚痕在,只有两道滚痕,乃昨夜情缘阁悬挂花灯时滚动爬梯过来所致,若有新的滚痕,即便是叠压在旧的滚痕上,也能从滚轮摩擦出的痕迹色泽断定。 无借助爬梯,也无有踩踏护栏借力,此等情况…… 莫非乃轻功卓越之人。 左手习惯摸上左眼角黑色小泪痣一息,云冠玉单脚踏上四楼护栏之上。 云槿姝只见一道天青之色自她眼底掠起,云冠玉已飞身跃上楼阁顶端。 然,即便云冠玉是借助护栏借力而上,他也只是够到外围一盏花灯,顶端最高正中心那处位置未曾够着。 除非能再借力一次,否则绝难够着。 一番试着结果后,云冠玉飞身落下。 调整一下位置,云冠玉再尝试着一次飞跃,这一次他借助护栏圆柱,够到了最高正中心,但只能勉强够到,想将花灯取下却是做不到之事。 “郎君可看出有何端倪。” 这第二次尝试云冠玉返回原地都做不到,唯飞身落至对面楼台之上,云槿姝和冯老板当即也过去云冠玉那边,刚至楼台,冯老板过问一声。 云冠玉摇头。 暂时无。 又瞧着好几息,云冠玉兀地让冯老板给他寻一捆绳索,绳索顶端镶一重物,重物要能够将绳索抡起来。 冯老板不明云冠玉为何有此要求,但必定是想到何端倪,让张管事立刻按照云冠玉的要求去寻捆绳索来。 冯老板不明,云槿姝却眸子里蓦地亮起一下,她也想到了,既只凭借内力轻功做不到,那必有他物相助。 飞爪。 只需将带爪一端抡起嵌入横梁之上,就可以不借助其他外力飞上横梁。 心中虽生此想法,云槿姝未曾叨扰她的美相公。 云冠玉交代冯老板后,对云槿姝一言: 娘子在此稍等,他再去瞧瞧他处,可会有线索在。 除却他刚刚想到之法能够轻易飞跃外,轻功卓越不借助任何外力就可飞檐走壁,如此能耐之人,决计不多。 他轻功并不弱,但若是不借助外物,他做不到毫无任何痕迹取走正中心花灯,盗走花灯之人若不借助任何外力,绝对非乃寻常的练家子。 若娘子的花灯乃王家小娘子着人所盗,此等能耐之人能被一小娘子所驱使,要么王员外非乃寻常商贾,要么赌堂内有猫腻,堂子哥能耐不凡。 可若非乃王家小娘子着人盗走娘子的花灯,那么又是何人会盗走一盏只是瞧来奇巧的花灯,且不盗往年的就盗了娘子的,是有何目的在? 不漏一寸一角,云冠玉将情缘阁四楼探看了一个遍。 情缘阁统共四楼,一楼厅,视野宽阔且喧嚣,最为打眼,二楼雅阁,小郎君们听曲品酒诗词歌赋阁间,来往侍女仆从甚多,也极其打眼,三楼香阁,坐楼小娘子们所居之阁,日日夜夜有情缘阁的护卫看守,守小娘子们不被醉酒撒泼来客叨扰。 最高第四楼,除冯老板所居阁间外,余下阁间只接待西巷府的大人物。 寻常之际,四楼最清静。 盗灯之人从一楼过二楼上三楼层层最后上来四楼的可能要小于直接从楼顶自四楼窗棂跃入到四楼的可能。 探看同时,云冠玉心中一一做出排除。
着重点还是四楼。 他仔细探看四楼每处窗棂,终在一处阁间后窗棂发现有细微一点痕迹。 这处阁间后窗棂的木栓有着些许不平整,瞧来像是有被摩擦过的痕迹。 虽木栓因年久且开关通风都会有摩擦的痕迹在,但这一处摩擦瞧来新着,木栓之上摩擦起的细碎木屑都是新的,未有沾染了半点的灰沫。 四楼阁间多时关闭未开,即时开窗通风,木栓摩擦出的新痕迹也非如此…… “相公是找着端倪了。” 云冠玉久久未曾从这阁间里出来,云槿姝等的些许久,张管事已寻来绳索,云槿姝便带张管事过来这边。 见云冠玉站着阁间后窗棂未曾有回她问话,云槿姝走过来,瞧着她的美相公右手摸上这扇窗棂边缘处,指腹几下摩挲,眸子仔细打量痕迹。 木栓上的摩擦痕迹细心的做过处理,两扇窗棂边缘处却忽略,特别细微的两道凹槽,像铁丝摩擦出来的。 估摸贼人就是从此扇窗棂入。 夜间窗棂上栓,贼人利用一根细长似铁丝且极锋利的物件自两扇窗棂缝隙穿入以巧劲打开窗棂,如此便可悄无声息轻而易举的入了阁间。 忖测贼人动作,云冠玉飞身出去窗棂一遭,飞上去楼阁外楼顶之上,再寻得一处痕迹,被踩踏破的瓦砾。 贼人飞檐走壁自楼顶而来,估摸脚上力道不平,踩踏破了一片瓦砾。 “娘子,已差不多了然,今须验证一番我的猜想,就可断定此番花灯被盗乃如何之人为之,继而查知。” 心中了然贼人来去之路,云冠玉下来楼顶,回了云槿姝的话后便去实验。 绑了一个铁球的绳索抡起绑在了楼阁横梁之上,云冠玉一手抓住绳索,内劲动,只见其身形自空中蹁跹飞跃起,轻而易举上去了顶端正中心的横梁之上,横梁上留有爪痕。 “果不其然。” 食指中指摸过去飞爪爪痕扣抓过横梁留下的痕迹,贼人所用飞爪锋利无比,一爪留下三道痕迹,从痕迹深浅程度看,贼人扔出去爪痕力度不够,内功稍浅,但能飞檐走壁入四楼,轻功必不弱,符合这等条件之人…… “郎君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飞下来顶端横梁上,云冠玉收起绳索,冯老板再问,从云冠玉刚刚探查横梁的动作,冯老板猜测云冠玉必定查知了什么,大抵已晓乃何人。 “冯老板可有结仇过什么江湖人士?” 这一问,冯老板先一愣,而后摇头。 他一个生意人,怎会与江湖扯上关系,他素来和气生财,与同行之间虽生意场上有争锋,但也皆乃正当生意手段,情缘阁中来来往往之客也皆为富贵之家,一般江湖中人可花销不起,他又岂会惹上何江湖人士。 “冯老板既未曾有结仇何江湖人士,此番之事想来与冯老板私事无甚关,事情结果暂不清明,是否生意场上,在下此时不可果断就此妄言。” 云冠玉暂未告知冯老板他所查知以及心中猜想为何许人,只一句笼统过问江湖人士,也说不出个结果。 事不曾查明之前,不断言。 再让冯老板着人取来文房四宝,一张宣纸拓下横梁上爪痕,告辞离开。 天色已不早,他与娘子也该告辞回了,待事情查清,若与冯老板有关,自会遣人来此,冯老板这边没有丢失钱财物什,也无有何威胁之物存在,无甚可忧心,且宽心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