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孺子何狂也哉(1 / 2)
贾琏昂然念罢,双手离开琴弦,自我感觉良好。
切,装逼谁不会?
吹牛逼谁不会?
什么大不了的?
老子是没上过私塾、考过秀才,没背过四书、写过八股,可老子也不是白给的。
老子前世也是一路中考、高考靠上去的,做论文、抄论文、改论文搞出个大学毕业的。
老子没法子跟范进、孔乙己比,引经据典也不在行,但诗词这种文字游戏,老子从小也没少背。这中间的一些门道,老子看的懂。
别的不敢说,临阵磨枪是老子的长项。
昨天晚上找了点豪放诗词学习学习,老子今天就拿来东拼西凑,震撼一下你们这些“死读书、读死书”的死脑筋,有什么难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
抄得好,抄得妙,抄成状元呱呱叫。
淡金色的清透阳光透过参天的古树,洒在贾琏如玉的年轻面庞上,幻化做点点游离浮动的光点。
文采风流,人中龙凤。
贾琏一笑,拱手笑道:
“班门弄斧,让诸位见笑了。”
见笑?
到了这会子,还让别人怎么“见笑”?
这瘸子不仅真的在万众瞩目之下的独木桥上连翻了一百个空心跟头,而且最后还来了个“踺子后手翻、转体180°、接直体前空翻转体540°”,完美落地。
众人瞠目过后,终于有人开始咬耳朵小声议论。
“做出如此胸襟的词句,这人真的是荣国府的纨绔膏粱子弟?不会是个假冒的吧?”
“不是都说四大家族如今败落了么?子孙不肖,一代不如一代,个个都只是知道贪享乐、图安逸的废物吗?”
“是啊,他们这些生在金银窝、长在富贵乡的贵族子弟,难道不应该是只爱斗鸡走马、眠花宿柳的德行吗?就是写诗,也该只会写些风花雪月吧。”
“我听京里回来的人说,贾家的后人没一个争气的?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要多下作有多下作。”
“哎呀你们说远了,这人可不简单啊,你们看书友先生,他可是一直在点头啊。”
这些人不过是因为贾琏与原本预想的不同而惊讶,但对于严炎,感觉就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没有人比他更痛恨权贵!
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痛恨权贵!
因为他是清流,清流是权贵的死敌!
他少年丧父,母亲守节,家中清贫如洗,读书是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途径。
为了能跟着邻村的老秀才读书,他每天天不亮就一手书包、一手柴刀地跑到学堂,只为了能提早念书。在散学之后,还要拼命打柴直到太阳落山。
而他的寡母为了给他凑出赘资学费,一年四季每天都摸黑织布直到半夜,从来舍不得点灯费油。
十五岁那年,严炎虽然是勉勉强强才考中了秀才,但在他所居贫苦小村中,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金凤凰”了。
幸亏邻村的老秀才看他是个可造之材,亲自带他来见了书友先生,从此彻底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他没钱支付书院的食宿费用,书友先生看他确实一心向学,便借口让他帮忙抄书,实则接济了他几年的花费。
他心中感激,便一直不敢放开肚皮吃饭。以至于成年后,身材依然瘦小。每每遇到身形高大、气势压人的上司或者同年,严炎都不由得心生惧意。
而那些贵族,他们吃过这样的苦吗?
他们没吃过苦,没发过奋,没受过苦难,他们就一定是愚蠢的废物!
所以这个贾琏就一定是愚蠢的废物!
不!应该说贾琏必须是愚蠢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