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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变天了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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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刘荣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手,将所有关乎自己的重大转折,都堆在了三年后――堆在了天子启新元六年。 按照原本的历史时间线,母亲栗姬那声‘老狗’,便出现在这一年; 刘荣的三弟,原历史线上的临江哀王刘淤,也薨故于这一年; 原主――景帝太子刘荣被废为临江王,同样是在这一年; 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当今天子启的第十子,今日才刚获封为胶东王的刘彘――或者说刘彻,也恰恰是在这一年满六岁,正式脱离了这个时代公认的婴幼儿脆弱期、大概率夭折期。 原本刘荣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直到这一日,皇帝老爹看着年仅三岁,便已身着诸侯王袍、头戴诸侯远游冠的刘彘,发出一声‘起码等长到六岁再离京就藩吧’时,刘荣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尤其是想到在这一年――在天子启新元六年之后,丞相条侯周亚夫、太子太傅魏其侯窦婴,分别因‘反对天子废储’而被逐出朝堂权力忠心,就更让刘荣意识到这其中,有一只手在暗中推动着什么…… “是假的。” “――老爷子病危,是假的。” 抱着弟弟刘彘,看着眼前的皇帝老爹低下头,望向自己怀中的幼弟刘彘长吁短叹,刘荣暗下不由得思绪流转。 “赶着小十年满六岁,即将离京就藩的时候,拿这么一出假病危,试一试母亲的下限;” “――没有那声老狗,小十便会离京就藩,‘我’也能自此储位大稳,甚至从此不可撼动。” “只可惜,恰恰是父皇这不死心的最后一试,便试出了母亲那声:老狗……” 有了这个认知,刘荣发现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从天子启的角度来看,栗姬的存在,对于汉家独有的东、西两宫共掌朝政,皇帝、太后共治天下的二元政体而言,是绝不可忽视的重大威胁; 无论太子刘荣是否合格,栗姬这个明显不合格的‘储备太后’,都让天子启难以安心。 帝王的本能,驱使天子启下意识思考起替代方案:如果废掉太子刘荣,还能立哪个儿子? 掰着指头数下来,天子启无奈的发现:若是废了长子刘荣,那唯一能让自己稍安心些的,竟是年仅六岁的皇十子刘彘? 与‘太子刘彘’一同出现在天子启脑海中的,也必定有‘主少国疑’四个字。 可栗姬的刁蛮、愚蠢,却丝毫不亚于‘太子刘彘’,所必定会带来的主少国疑、君权旁落。 左右为难之下,天子启终还是决定演一出假病危,来最后试探一下刘荣的母亲:栗姬。 只要栗姬不太差――甚至只要差的别太离谱,便一切如故:太子刘荣仍是储君,胶东王刘彘也依制离京就国。 毕竟再怎么说,太子刘荣也终归年长些,不几年便可及冠; 哪怕只是中人之姿、守成之君,也总好过废长立幼,立年仅六岁的皇十子刘彘,以致日后主少国疑…… “所以,太子刘荣被废之后,临江哀王刘淤当即‘病故’;” “左右不过是性子率直,想给大哥鸣不平,便口出狂言犯了忌讳……” 如是想着,刘荣便侧身望向队列另一侧,正低头看着腰间王印,沾沾自喜的和刘德交头接耳的三弟:临江王刘淤。 看着两个弟弟面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刘荣也在顷刻间顿悟。 ――曾几何时,刘荣认为自己打自出生那一日,便生存在群狼环伺、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留给刘荣的选择,除了得立为储、即立为帝,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被刘荣下意识忽略掉,或者说是今天才意识到的是:之所以会这样――刘荣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恰恰是因为刘荣,天生就具备九成九以上的机会,成为汉家继文、景之后的下一任天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反过来说:风欲摧者,必为秀林之木…… “梁王叔,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因为父皇不会允许。” “甚至就连阿彘……” 想到这里,刘荣只缓缓低下头,看向怀中,正将拇指含在嘴里,迷茫扫视着周围的幼弟刘彘。 直到这一刻,刘荣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只是个幸运的替代品。 而替代品之所以能取代原品,必定是以原装品出问题,来作为先决条件的…… “阿彘,也不是我的对手。” “而是正如父皇所说的那样:阿彘,只是父皇为了以防万一,才给我留的替补。” “――只要主力不受伤、不停赛,替补便绝对没有上场的机会。” “所以我的对手,从来就只有母亲一人……” 意识到这一点,刘荣不由得陷入一阵短暂的呆愕; 缓过神来,刘荣只觉一阵无尽的轻松、舒爽,传遍四肢百骸。 ――那声老狗,还会出现吗? 刘荣不确定。 但刘荣能确定的是:对于天子启而言,重要的绝不是栗姬喊没喊那声老狗,而是在栗姬这个明显会突破下限的预备太后面前,太子刘荣,究竟能否掌控住局面。 若是可以,那别说是老狗――哪怕是被骂成桀、纣之流,天子启也不过就是生几天闷气; 就算是一直把气带到皇陵里头,天子启也绝不会因为单纯的愤怒――绝不会出于个人的情绪,而做出任何关乎到宗庙、社稷的重大决策。 但若是不能; 若刘荣无法掌控局势,那天子启便也就不得不痛下杀手,彻底推翻太子刘荣的全部势力、党羽,为候补方案:刘彘铺路。 反过来说:原历史线上的天子启,能为幼子刘彘铺平道路,自也同样能为更年长、更杰出的太子刘荣,铺出一条宽阔、光明的康庄大道…… “儿臣昧死,顿首以奏。” 诸王分封的仪式,已经在天子启的主持下临近尾声。 其余几王的移封事宜,也由奉常祭礼官以祭辞的形式,‘汇报’给了天神。 按照原本的祭典进程,天子启接下来,便要当着社稷、当着天神的面,具体说一说接下来这一年,汉家关于农事的安排。 比如哪里遭了灾,朝堂要抚恤啊~ 又或是哪里缺水,朝堂要凿个渠啊~ 再便是哪里粮食歉收,朝堂要开仓放粮、平抑粮价之类。 与会众人有关于粮食、农事方面的奏疏,也同样可以在这个场合提出。 ――当然,前提是不能太叛逆,不能把汉家朝堂内部的分歧,摆到社稷、天神的面前。 在封王结束之后,天子启刻意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也是在等祭坛下,响起百官公卿请奏的唱喏声。 却不曾想:第一个站出身来的,居然是仍将年仅三岁的胶东王刘彘抱在怀中,且还没正式搬进太子宫的刘荣…… “太子……” “有话要说?” 下意识想要暗示刘荣‘别节外生枝’,待看见刘荣目光中,那异于常日的明亮,天子启不由话头一滞; 明明暗下还在思考,嘴上的话却已经脱口而出――竟是有些期待起刘荣接下来的话。 章程之外的变数,自也是让祭台周围的礼官们稍一慌,却也极为迅速的调整好心绪,为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做好准备。 ――万一太子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就赶紧兴礼乐,把太子的声音压下去再说! 便是在天子启迟疑中略带期许、众皇子迷茫中夹杂忐忑,祭礼官们忧虑而又焦虑的目光注视下,刘荣终是将抱在怀里的幼弟刘彘放下,上前两步,便对天子启跪地拱起手。 “去岁秋,吴王刘濞、楚王刘戊等贼,枉顾太祖高皇帝恩德、悖逆君臣尊卑之序,悍然举兵而乱关东!” “虽有忠臣义士,如条侯周亚夫、曲周侯郦寄、魏其侯窦婴等,使此七国之乱三月而平,然关东万里良田,亦难逃贼子所荼毒。” 铿锵有力的道出现实依据,刘荣便满是庄严的昂起头,再对天子启沉沉一叩首。 同一时间,太子刘荣嘹亮的奏请声,与社稷坛顶部的祭台上响起,于祭坛下荡起阵阵回音。 “作为储君,本不该在还不懂国家大事的年纪,于农耕这样关乎国本的事上发表看法。”

“但在从睢阳返回长安的途中,实在是看到了太多太多被荒废、被摧毁的田亩,很难不为关东百姓今年的生计感到担忧。” “――便借着今日春耕,当着社稷天神、公卿百官的面,斗胆恳请父皇!” “请除关东民今岁农税、减关中民今岁农税之半!” “广布雨露恩泽,使民稍安、食稍足;” “与民更始,施恩于天下……” 话说到最后,刘荣话语中的笃定和决绝,已不知何时转变为悲天悯人的凄苦。 而在祭台南侧,禁卒们不时将目光瞥向天子启,不知该不该把刘荣这番话,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下社稷坛。 便见天子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注视着刘荣跪地叩首在身前的背影,静默良久; 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将头稍撇向一侧。 “太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只惹得刘荣冷汗直冒――汗水沿着额头垂直落在地上,不多时便在石砖上,湿了两个巴掌大小的位置。 便见刘荣战战兢兢抬起手,稍擦去额上泉涌的汗滴,鼓足勇气,用尽浑身的力气,将腰杆稍挺直些; 待看见天子启那冷漠到吓人的面容,终是咬紧牙槽,彻底直起了腰身。 “儿臣,知道。”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 “儿臣,是在替天下人,请求父皇作福施恩。” “儿臣……” “――你还知道你是‘臣’?!” 冷不丁一声低呵,吓的一旁的九位皇子下意识一缩脖子! 老二老三当即便白了脸,其余众人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年纪最小的刘彘,则是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祭坛中央,窦太后漠然‘注视’着这一切,宛如一尊石佛般,不为所动。 而在天子启的威压下,刘荣再度被压弯的脊梁,却在弟弟们的齐齐注视下,再次缓缓挺直。 “儿臣,只是父皇的臣……” “却也是天下的君。” “――父皇说过,储君,也是君。” “儿臣,和父皇、和皇祖母一样,同样是天下人的君……” 没人知道这段话,是刘荣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更没人知道刘荣花了多大力气,才没让颤抖的上下牙槽碰撞在一起。 人们只知道:在太子刘荣这番颇具‘挑衅’意味的答复之后,社稷坛顶部的祭台,便陷入了一阵极其漫长的宁静。 除了天子启、窦太后,今日受封为王的九位公子,以及二十来位奉常祭礼官外,没人知道这段漫长的寂静中,祭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打破这段漫长寂静的,是郎官高亢的诏书宣读声。 “诏曰:朕尝闻,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 凡为人父母者,则必不忍子嗣受饥、寒之苦; 去岁秋后,吴楚举乱关东,虽乱得平于农闲之时,亦有天下人心惶惶,更或避祸隐入山林者。 乃以此诏,告汉子民:自朕新元二年秋后,民田为吴楚乱贼所伤者,无论束籍于关东、关中,皆免今岁之农税; 家中有男为丁、卒者,农税三十取一,伤、残者免~” 明显是一封早就准备好,随时准备颁下的免税诏,在郎官的宣读下,很快便传入在场百官公卿耳中。 但大家的反应却并非高兴,而是无一例外的困惑。 ――大战方休,减免农税以与民休息,自是题中应有之理。 按照先帝时开始的惯例,就算是没打仗,汉家的农税,也基本都是每年都减半的。 太祖高皇帝制:农税十五取一; 这里的‘十五取一’,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你秋后每播种十五粒米,便要上缴一粒作为农税。 而从先帝开始,汉家开始连年减免农税,且无不是减半为三十取一的超低税率。 寻常年间都是大概率农税减半,今年这状况,自然更是起码减半,且很有可能直接免除天下人――至少是关中的农税。 只是朝野内外都感到很疑惑:天子启为何要在这个场合,宣读这样一封必定会有,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免税诏? 在社稷天神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仁慈? 先帝和当今天子启,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可除了这个原因,又能是什么呢…… 祭台上,随着诏书宣读完毕,众皇子却都无一例外的深埋下头,为大哥今日的举动而感到心惊肉跳起来。 ――抢民望! ――还是从皇帝老爹的碗里抢! 这…… 啊这…… “可要朕在这封诏书上,署上太子的名讳?” “又或是加上一句:太子请奏减税,方有朕此诏?” 仍旧蹲在刘荣身前,天子启却是挺直了上半身,话语中,只尽是讥讽之意。 闻言,刘荣却只头都不抬,仍旧将额头悬在离地三二寸的位置,赶忙摇了摇头。 “父、父皇泽被苍生,仁及鸟兽,纵三皇五帝亦不能比……” “儿臣,只顿首顿首,昧死百拜而已……” 刘荣诚惶诚恐的表示‘不用署名’,天子启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起身,再度将身子别向祭台外,朝臣百官站着的南广场。 刘荣则是又跪地匍匐了许久,才缓缓挺直上半身,却不敢直接站起,而是静静等候起了天子启的指令。 在刘荣身后,众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清澈和迷茫。 唯独祭台中央,始终冷眼‘旁观’的窦太后,在这场戏落下帷幕之后,悠然发出一声轻叹。 “自先帝前元三年开始,我汉家虽是连年减、免农税,却也都是一岁一诏。” “――每年开春之后,天子才会颁下减、免农税的诏书。” “而在此之前,请求天子减免税赋的,是领衔百官的丞相……” 暗下如是想着,窦太后只微微动了动眼皮,将模糊的视野尽可能锁定在不远处,那道仍跪在地上的身影。 只片刻间,窦太后淡漠清冷的面容之上,也稍涌上一抹复杂。 “故安侯辞相,周亚夫又还未班师。” “――朝无丞相主事,倒也确实需要有人,替丞相说上这么一场。” “但任是谁,也不该是太子储君呐……” “能替丞相发话、能做丞相该做的事的……” “那,可得是监国太子啊………” 思虑间,窦太后只本能的稍一侧头,身后便立时有郎官一人走上前。 待窦太后轻声发出一问,那郎官才赶忙拱下手:“臣不知。” “但从田叔送回来的书信来看……” “呃…不大乐观……” 磕绊的应答声,终是让窦太后缓缓变了脸色。 恰逢此时,天空中,也悄然聚集起一大团乌云。 ――春耕日的春雨,是大吉之兆! 但今日的一切,对于窦太后而言,都恐非吉兆…… “变天了吧?” “胳膊腿都涩了许多……” “我这把老骨头啊……” 说着,窦太后便揉捏着酸涩的膝腿,在那郎官的搀扶下起了身。 几乎是在天子启走上前,将母亲窦太后亲自扶下社稷坛的同一时间,天空中聚集的乌云中,便响起阵阵惊雷。 ――窦太后走了; 钻进了马车车厢里,晃晃悠悠回了长乐。 ――天子启也走了; 怒气冲冲登上御辇,快马加鞭回了未央。 ――一众皇子、奉常礼官,以及满朝公卿,也都离开了。 唯独太子刘荣,顶着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跪在社稷坛顶部的祭台之上; 只是这一刻,太子刘荣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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