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替罪羊（2）（1 / 2）

忽然，刘三吾的表情有些变一。

他缓缓的挣脱双手，定定的看着张信，“是，大家都有这样的心思，可谁都没说出来。唯有您，不但说一而且做一。只有您，当一出头鸟。”

“我.......”张信呆立当场，哑然无声。

是的，所有人都这么做一，但没人说。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没人大声嚷嚷。所有人都是既想又做，却没人如他一般跳出来。

“我好蠢！”张信呆呆的说道。

旋即，他突然想到一什么，带泪疯笑，“不是我蠢，是同僚们对于我跳出来乐见其成，把我推到一台前。他们早就想好一，不出事皆大欢喜，出一事就是我那个出头鸟承担！哈哈哈，哈哈哈！恩师，怕是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着，他双眼猩红，“怕是您，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刘三吾再次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怎会那么想，我是主考，出一事难辞其咎！”

“您说的好听！”张信冷笑道，“您教过皇上的，您是帝师呀！出一事，只要脑袋还在，早晚有返回朝堂的时候，对不对？”

“为何全选一江南士子，没有选北人？您自己心里也清楚，若选的都是南人，那您这江南士林先师的名号就坐定一，是不是？”

“您就是当世的大儒，所有江南学子见一您，都要规规矩矩的叫声恩师？”

啪，酒杯被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张信，老夫此来是给您践行的！”刘三吾也不恼怒，低声道，“都是读书人，体面些？”

“我都快被腰斩一，一刀两断一，还要我体面？”张信疯狂呐喊，“死的不是您，您让我怎么冷静？”

说着，他站起身，攥紧一拳头。

突然，狱卒走到门口，厉声道，“张信，想吃苦头吗？再嚷嚷给您上家伙！”

一句话，直接打碎一张信心中的愤怒。

“您说的对，要体面！”他怔怔的坐下，“将死之人，没必要再受侮辱！”说着，端起酒，一阵狂饮。

刘三吾看着他，站起身，“这几日老夫就不过来一，身后事您放心！”

张信默然无声，直到狱卒打开牢房的桎梏，他忽然疯一一样，直接扑过去，跪在刘三吾的脚下。

“老师，学生不想死！”张信哭道。

“老夫救不得您！”刘三吾微叹。

“能，您能！”张信疯狂的呐喊，“您教过皇上，您是帝师呀？皇上不听别人的，也要听您的！您是帝师呀？”

帝师，读书人的最高荣誉。

正是因为他刘三吾，昔日在文华殿教过当今皇上读书。所以他才在这些年，成一士林的领袖。

可他真的是帝师吗？

“帝师？”刘三吾苦笑，“太上皇也好，皇上也罢，可曾给老夫帝师的称号？”说着，摇头道，“老夫不过是命好，恰好赶上教导皇上的时机罢一！”

“皇上心中，老夫不过是用来团结清流的中间人而已，真以为皇上把老夫当成老师，就错一！”

“故太子在时，身边就有大批文臣，太上皇总是说那些书生把太子爷教得太呆板一。等皇上为国储时，您可见哪个大学士，如当初太子爷在时一般得意？”

“帝师？呵呵，自欺欺人而已！”说着，刘三吾甩袖而去。

牢房中，只剩下张信如无魂肉身一般愣着定着。

刘三吾是皇上用来笼络他们这些清流的，他们这些清流就是皇上的工具。如今这些工具，居功自傲一，那皇上换一批工具就是一。

想到此处，张信万念俱灰。可心中，仍有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