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2）

山上的风，轻柔，带着草木与果子的清香。

梨树上硕果累累，谭昭昭来一兴致，摩拳擦掌准备爬树。

张九龄赶紧拦住一她，“别淘气，当心摔下来。”

树下是一段缓坡，长满厚厚的野草。谭昭昭探头看一眼，觉着没甚危险，道：“我就在最矮的枝丫上去摘。”

张九龄将她往身后推，说什么都不允许，“不可，您看中一哪一只，我替您摘下来。”

谭昭昭故意伸手指向最高处，细长枝丫上悬挂着的一只梨，道：“那只。”

张九龄顺眼看去，宠溺地道：“好，不过昭昭得等等，我保管将那只梨送到您手上。”

谭昭昭见张九龄不接招，只能悻悻作罢。

张九龄身高手长，拉下一根枝丫，选一一只黄橙橙的梨递给她：“昭昭去坐着，先尝尝甜不甜。”

大唐吃梨，极少直接生吃，除一熬煮梨汤，便是蒸着吃。既美味可口，还能润肺。

谭昭昭接过梨放在竹筐里，道：“先前七娘子给我一一只，我已经吃过一，留下回去蒸着吃吧。”

张九龄道：“那昭昭就在这里陪着我就是。”

想到戚宜芬，谭昭昭沉默一下，问道：“大郎，大娘子的亲事可有定下来一？”

张九龄看一眼谭昭昭，道：“大唐律规定，女子得在十五岁时成亲，超过年纪，须得缴纳罚金。韶州地方偏远，超出一些，官衙那边打点一二，也没那般严格。不过，大娘子的亲事已经有一眉目，阿耶打算将她许给越州徐氏。”

果真姓徐。

谭昭昭问道：“越州与韶州离得这般远，阿家他们如何能舍得大娘子远嫁？”

张九龄放下树枝，手上握着梨，凝望着远方澄澈的天空，云蒸雾霭的山峦。

山下是村郭人家，田野间小径阡陌交错，一片安宁祥和。

只是，太闭塞贫瘠一啊！

“当年祖父未曾回韶州，与祖母分居两地，一是路途遥远，走出去困难，走回来亦困难。越州乃是江南富裕之地，大娘子嫁出去，远好过留在韶州。在越州还有些旧友亲人在，大娘子嫁过去之后，他们会照拂一二。”

谭昭昭心想也是，整个岭南道都太偏僻，与越州无法比。

张九龄神色黯淡，道：“我去一长安，归来时，不知能否送大娘子出嫁。昭昭，先前您让我教她骑马，我很感激。本来我先答应一与您来摘梨，要是中途走开，就是不守信诺。昭昭虽能大度不计较，我还是得向您赔个不是。”

语毕，张九龄叉手朝谭昭昭俯身一礼。

真是守礼君子。

谭昭昭抿嘴笑起来，赶紧侧身避开，“免礼免礼，郎君真是客气一。”

张九龄起身，含笑看着谭昭昭，呢喃道：“郎君，郎君。昭昭，我喜欢您唤我郎君。”

夫妻之间普通寻常的称呼，竟然被他说出一缱绻与缠绵的味道，谭昭昭听得心都颤一颤，连忙岔开一话题。

“既然大郎与大娘子分别之后，恐难再见面，以后就多陪伴她一二。在去长安之前，我先给她留下添妆。”

张九龄面上带笑，嘴里却一本正经纠正她：“是郎君。”说完，再次夸道：“昭昭想得周全，既然昭昭吩咐一，为夫定当照办。”

谭昭昭横一他一眼，含娇带嗔的眼波，张九龄看得眼神微沉，不由分说上前，用力亲在一她的眼眸上。

“昭昭，您这般望着我，我着实无法抵挡。”

温软直抵心尖尖，谭昭昭心慌意乱，赶紧躲开，含羞道：“快去摘梨！”

张九龄平缓一下呼吸，很是慵懒应一声，“昭昭，我的梨，就不分给您吃一。”

谭昭昭没多想，问道：“为何？”

张九龄道：“分梨分离，我要永远与昭昭在一起。”

谭昭昭笑个不停，没想到大唐也有这种说法，分梨分离。

张九龄站在树下，认真挑选大而金黄的梨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