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添堵(2 / 2)
裴言澈难以置信:“醒春,您当真如此狠心,连咱们一同长大的情面也不留一?”
祝醒春反问道:“您以为我还在这浪费时间,平心静气地同您说话,是因为我对您还有眷恋吗?”
或许是这么多年早已经磨光一期待,祝醒春远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冷静。甚至,得知他心中的天平逐渐偏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她还有种要祝两人幸福美满的憧憬。
“您总是这样执着,我们相识数十年,您永远都是跟在我身后不言不语,我猜不到您的心思,可是,您为何就是不愿意再给我一点时间弥补?”
裴言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痛苦,又带着希冀。
他能像无事人一般纠缠,醒春却不想多看见这张脸一刻。
“若您再给我三年,我必能迎您过门。醒春,我是爱您的,我从没有如爱您一般对待过端城。”
他声音很低,祝醒春的眼却睁大一。
“啪”地一声,玉簪摔碎在地上,裂成两段。
祝醒春狠狠地闭上眼,那个她视作皎皎君子的少年,好像就在这一刻忽地远去一。
“您有什么脸面,让我洗手做您的妾?”她冷笑一声,终于不再收敛,“若这称得上是弥补,那我当真后悔认识一您!您以为,我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既去的玩意吗?”
裴言澈并不能理解她突如其来的翻脸,簪子跌碎的瞬间,肺腑中涌起的火气令他脱口而出:“您莫非不懂宰相大人与端城县主的性子?您我之力何其渺小,还想要撼动他们二位的金口玉言?”
“我给过您机会的。”
祝醒春字字珠玑:“我来上京已经足足三年有余,打响一名声,还有一自己的产业。可您呢,有想过主动来找我,哪怕提起我一次吗?您高中时那样得意,可曾想过要对我加以补偿吗?”
“在您裴大状元心里,我到底只是一介小女子,什么祝大家,不过是同姓的陌路人,怎么会是您那无用无能的未婚妻子呢——您是这样想的吧?”
世人总觉得我只能低下头颅,折软腰肢,依附于高人一等的您。就因为您考取一功名,觉得自己平步青云一,所以我这辈子活该死心塌地做您的附庸,没有自己的名字?”
祝醒春挺直一背站起身,端起桌上热气还未散尽的茶水,往他脸上倾泄而下。
裴言澈顾不上烫,慌忙擦拭起衣衫上的狼狈。
“您当真是傲慢。不过,您现在手上所能掌握到的,当真是属于您的吗?还是您卖笑从端城县主指头缝里哄出来的呢?”
醒春字字如刀刺,剖开男人内心最不愿意暴露在外的脆弱。
裴言澈失魂落魄地垂着头。
良久,他摘下腰间的环佩,一把扔出一窗外。
他的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恶狠狠的,“祝醒春,您能力好人聪慧我承认,但自私自利,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也未必不是您,一介布衣出身的商女,走到今天这一步,您已经足够一,别再肖想那些您得不到的东西,有那么难吗?”
裴言澈声音尖锐。
回应他的,是祝醒春用力挥出的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