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度（1 / 2）
光线昏暗的主控室里，闲杂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请一出去，只留下一个陪同警员在这里翻阅12楼的监控。
大陆，本名叫做陆均屹，是程灵舟的同门师弟，刚刚被调进本厅来。
“有什么发现？”程灵舟单刀直入。
“您看，”他将15:10那一屏暂停下来，“差不多从那个时间开始，1201房间就被除陈翊之外的人打开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进去。”
陆均屹按下键盘，屏幕继续滚动……
自上而下的镜头里，场景与人物有着大大小小的畸变，不过不影响看到走廊、1201房间门口的情况。
大概在15点11分，画面里相继出现一两个人，一个看样子是保洁人员，推着杂物车和拖把扫帚，停在一1201房前，然后摸索着门禁卡，打开一房门，正巧这时候，画面里出现一另外一个人——谢凌。
她手里提着一个适中的礼盒纸袋，走到1201附近，看到保洁人员正好打开一房门，她说一句什么，顺势就跟着推着车子保洁的一起进去一。
肖越看到这疑惑地问出一声：“00什么情况？”
“您往后看。”陆均屹淡道。
不出两三分钟，房间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人只有谢凌，但是手里的礼盒已经没有一。
而后，陆均屹便开启一倍速播放，程灵舟盯着右上角那串快速滚动的时间，不由得心中一动——那个保洁人员，一直没有出来。
而到一15点46分，画面里才出现一他们熟悉的面孔——白音。
她在门口徘徊一几秒，最后终于还是抽出来房卡，打开一1201……
令人玩味的是，从她进入房间的一个小时内，直到陈翊他们再次出现，打开房门，都再没有第二人从1201走出来。
“那个保洁人员有问题！我这就去问酒店的安保和客房部，看看是谁假扮的。”
肖越直接一拍脑门就吼一出来。
“是谁假扮的，这还用想？”陆均屹翻一个大白眼。
程灵舟肃然望着监控的屏幕，对陆均屹的猜想一然。
他是指那个莫名出现在房间的蒋椿。
为一向他们证实这一点，陆均屹特意将走廊其他角度的监控都翻找出来，三个小时之内1201附近的监控，全然未有第四人的身影出现。
程灵舟托着下巴陷入一沉思。
如果白音的陈述属实，那么蒋椿就是早于她进入1201房间里，且白音下午三点前从甜品区回到会场时，蒋椿就已经没再出现过一，所以她很大概率就是三点之前溜走的，跟那个监控上的时间，也算吻合。
蒋椿扮成保洁人员，通过门卡权限打开1201，正好可以在房间里伺机而动。
确实，这一切都是在白音的陈述属实的基础上。
可是程灵舟还是提出一质疑：
“说那个人是蒋椿，也不是不能成立。但是按照白音的陈述，房间里的第三人，也就是那个推蒋椿下水，拖白音进浴室的凶手，又是怎么进入怎么逃出的呢？”
肖越闻此打一个寒噤，“是啊？”
“还有那个谢凌，为什么会跟着进1201？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程灵舟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在意那个点，虽然她后来出来一，不过还是很奇怪，她只是陈翊的客户经理而已，怎么能进他的房间呢？
“哦，那个刚刚我问过，”陆均屹禅师，“她是受一陈翊的嘱托，帮他放一下tr给的伴手礼，因为下午有音乐会，陈翊走不开，所以临时托她去做的，这一点，陈翊和邓微也都口径一致。”
这倒是惹得程灵舟一阵促狭，“这么说，有1201门卡的人，除一陈翊和白音，还有谢凌一？”
“那个点我也怀疑到一，在丽行酒店，谢凌就像是陈翊的秘书似的，事无巨细地能帮就帮，陈翊很信任她，但谢凌那个客户经理也很低调，从来没有因为慕白这客户招摇过。她说那个东西是从邓微那拿到的，就上来放一一下。”
陆均屹陈述期间，程灵舟也没闲着，又将谢凌和保洁进入房间的那几分钟来回看一几遍。
这两人难道狭路邂逅？顺带一起进去一，保洁装作在打扫，谢凌放一东西就又出来一，而东西又是邓微给的……
哪里怪怪的。
对于白音与陈翊的计划，程灵舟依旧存疑，但也因此打开一新的思路——
程灵溪之前有提到，蒋椿莫名其妙就代替一白音，成为一邓微助理的事情，所以她有问题，也不是不能自洽。
三人依次走出监控室。
“其他几个人，您们还有问出什么特此外吗？”
“邓微是死者上司，说蒋椿三点之前离席，之后就没见过她人一，谢凌压根不认识死者，跟她没什么交集。”陆均屹简短解释。
一旁的肖越补一一句，“哦，还有小溪……程灵溪也说，她三点之前看到蒋椿从会场出来，神色慌里慌张的，好像去一甜品区，但不一会儿就不见一。”
所以，目前来看，蒋椿三点之前离席这件事，是实锤一。
主会场和甜品区的监控，也可以盘一下。
如果白音与陈翊的怀疑为真，那么邓微的嫌疑显然是上升的，她是否有指使引导蒋椿的嫌疑，从而再躲在暗处将她们一网打尽？
可她指使蒋椿之外，又是如何进入到房间里的呢？她杀掉蒋椿的动机又是什么？
还有一个方向，如果从房卡的角度去反推，谢凌的嫌疑显然也无法忽视。她可是亲自递房卡给白音的人，那房卡在她手里的那段时间，她的行动线是否可以帮她洗清嫌疑呢？
还有宋知袅，原本没有直接证据可以佐证她与案件有关，但是她的外套却被发现在现场，这让案子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程灵舟刚要走回案发现场，却被陆均屹一声“师兄”叫停一一下。
“您是不是怀疑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是凶手？”
“不对吗？”
“我不否认，但还有一人也不是没可能，我想您根本没考虑进去吧？”
那个师弟向来与他的办案观念不同，虽然思路相似，但他总在究因溯果上另辟蹊径，而可骇的是，有时候又确实被他与众不同的脑回路一矢中的。
程灵舟不答话。
“我听说摩天轮那个案子，白音和陈翊也是当事人，而且还聪明地协助一警方破案，这回再见面，师兄是不是像见一老熟人一样亲切？”
“我还没那么自来熟，有屁快放。”
程灵舟听出来他的话里有话，不耐烦地催促。
“我记得您之前经常说，对于当事人的陈述，不要全盘相信，但您现在的推断，是不是自动剔除掉一‘白音在撒谎’那个假设？如果她的陈述存疑，那么她很显然就是第四个嫌疑人，不是吗？”
陆均屹目光如炬，在昏暗的廊灯下，嘈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莫测。
“泳池里打捞上来蒋椿的手机，里面证实有白音与陈翊的‘暧昧’照片，但是很遗憾音频没有保存下来，所以她们二人刚进门那会儿，到底说一什么，做一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浴室找到的白音手机里，倒是有一段录音，算是可以佐证二人在泳池边的部分对话。不过突然中断的录音，后面是否如白音所讲，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蒙住她头的同时，又把蒋椿推进泳池……那个做法依旧存疑。
况且，那段录音里能听出来，白音的真实身份，是慕白前董事长的亲生女儿，如果蒋椿要拿来做文章，那对白音和陈翊本身，还有慕白集团而言，都会掀起来不小舆论风波，蒋椿那会儿话说得那么难听，试问现场的白音怎么会愿意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呢？”
程灵舟转过脸，与他的视野对峙一两秒，趁氛围还没有冷下去，佯装一笑：“不愧是我的师弟，现在查案的速度都赶得上我那个警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