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意在沛公(1 / 1)
昭歌城外北面几十里外的山路上,韩长生抓耳挠腮的走来走去,简直一刻都消停不下来。 薄熄忍了又忍,终于睁眼道:“你就不累吗?” 韩长生唉声叹气道:“我这不是担心吗?你们说阿昭那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啊?她该不会又被人抓回神台宫了罢?” 说到这里,他小声嘟囔道:“那个人看起来好凶啊,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搞不好还真是来抓阿昭的!” 韩长生轻轻耸肩,撞了撞闭目不言的凌或,好奇追问道: “凌或,你说方才城门口那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啊?你可曾瞧出他的武道境界了吗?阿昭留下不会吃亏罢?” 凌或蹙眉摇头。 “不知深浅,但必在我之上。” “什么?他的武道境界竟在你之上?” 韩长生的声音登时生生拔高了八个调,话毕他转身便提着步子要往回走。 “不行!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回去接应阿昭啊!” 先前他看凌或和薄熄一脸云淡风轻,还当来人武道地位稀松平常不足为虑,不成想竟是个这般厉害的高手! 韩长生立马不淡定了! 凌或却回手拉住他,无奈的道: “他先前在城门口时并未叫破谢昭的身份,可见亦是有意替她隐瞒身份的,想来并非敌人。” 更何况. 谢昭当时的反应虽然也很奇怪,但是却并不见丝毫僵硬紧张。 可见对于那人,她必是相熟的。 这也是当时凌或会放心听从她的指示,带着薄熄韩长生先行离开的根本原因。 那个人看着谢昭背影的眼神,分明是心痛夹杂着震惊,并无恶意和算计。 韩长生却急了。 “那、那也不行啊!这人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清楚,就算他不是敌人,保不齐阿昭这个倒霉催的跟他分开之后,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其他仇家。”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凌或的手臂上,苦大仇深道: “咱们认识阿昭两年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大,结过的仇家倒是不少! 你们自己想想看,光是这两年跟咱们这一路上,她都惹了多少回麻烦了? 速走速走!她如今功夫不济,可是大不如前,别再被人给打死喽去!” 凌或叹气道:“那倒也不必” 到底是“千岁剑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为何?” 韩长生奇道。 凌或看了他一眼,摇头失笑道: “因为,她好像已经回来了。” 薄熄和韩长生齐齐转头,看向官道尽头的方向。 果然,只见官道尽头的转角处,一袭单薄的倩影脚下仿佛抹了油似得,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速度既轻且快。 “阿昭!!” 韩长生当即大喜,连连举着手臂大力的挥来挥去。 转瞬之间,谢昭已至眼前。 她略带一丝好笑的表情,看着凌或和韩长生此时那“拉拉扯扯”的姿势,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呦呵?你们哥俩儿这是正闹得哪一出啊?” 韩长生咧嘴嘿嘿一笑,丢开方才还抓得死紧的凌或的手臂,笑嘻嘻道: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在城门口可吓死我了,好险啊!你怎么在哪里都有欠下的风流债啊!” 谢昭险些被一口口水呛死,她伸出手指遥遥一指。 “你可闭嘴吧你!什么叫我欠下了‘风流债’,韩长生你读没读过书啊?可不要乱说话嗷!” 韩长生挤眉弄眼道:“嗐,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老实交代,那人是谁啊?” 凌或和薄熄闻言也下意识看了过来。 谢昭摸了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后心虚道: “呃他的名字说来你们应该也不陌生他就是路伤雀啦。” “谁?” 这回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换成了韩长生! 他抠了抠耳朵,错愕的大声问道:“你说他是谁?!” 凌或闻言亦是皱紧眉峰。 他先是静静打量了一圈谢昭周身上下,确定她并没有新添新的“彩头”,这才松了口气,道: “.你实在太冒失了。早知是他,我们便不该走。”
谢昭笑了。 “就算你们早知是他,不走又能如何呢?他若是想,方才在城门口便可将你们尽数留下。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走一个先走一个了。” 韩长生却铁青着脸生气了。 “走什么走?咱们回去!” 谢昭奇了,她诧异的看了韩长生一眼,道: “回去?回哪儿去?难道去找路伤雀?你要找他做什么?” 韩长生怒气冲冲的握着拳道: “你说我们回去找他做什么?自然是要狠狠的打他一顿!” 他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气呼呼道: “这个背主弃义的小人!居然还有脸让彭萧在昭歌城查你的踪迹,居然还有脸在城门口拦下你?看我非打得他满脸开花,让他再做不成小白脸儿!” 谢昭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原来提起‘黄金台’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 她一脸古怪,欲语还休道: “他在你口中怎么就成了小白脸儿了?” 韩长生觑了她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 “若不是这小王八蛋打小就长得讨喜好看,上柱国又怎会在万千战乱流民中,偏生挑中了他带回谢家? 再者说,你可别当我不知道!你这人啊,平日里但凡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和清隽小哥,都要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的! 若不是因为路伤雀这小白脸儿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你能连这般叛主行径,都轻拿轻放、心无芥蒂的原谅吗?” 槽多无口,谢昭翻了个白眼,恨恨道: “我可去你的罢!” 她叹了口气,又解释道:“我并非心无芥蒂尽数放下,其实是我早就有所预想,猜到或许这其中牵扯到了我所不知晓的隐情。如今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凌或皱眉看着她。 “当年之事你问他了?他作何解释?” 于是谢昭挑重点的,将她方才与路伤雀的对话以及她的猜测,与他们三人掰碎了细说。 三人听罢背后“第三人”那严丝合缝、步步为营的棋局,具是目瞪口呆。 韩长生咋舌道:“你是说,路伤雀竟然是西疆雍王的嫡长子,那个被毁了容的大郡主斓素凝的弟弟?” 谢昭轻轻颔首。 “应该错不了。路伤雀不是庸人,也素来警觉。若非绝对的证据摔在他眼前让人无从辩驳,他是绝不会轻信旁人的。” 凌或却冷然道:“那又如何?虽然我们不知上柱国与他父亲那一辈人的恩怨纠葛、是非真相。 但是至少你与他相识相知相交多年,期间亦从不曾辜负过他这个朋友。他因上一辈恩怨被人利用,对你痛下杀手,这便是他铸成的大错。” 谢昭笑笑,并未反驳,只是喃喃道: “你说的对,但是现在却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最佳时机。怕只怕,那背后之人并不只满足于‘天宸长公主’一人之死。 而他决意率先扳倒我这座‘山’,不过也只是为了方便他后续其他行事更为方便,无人阻拦罢了。” 她总有一种预感。 似乎靖安三年那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并非是那背后的“第三人”故意设计为之。 她的“死”,或许只是巧合。 因为扳倒一个当世绝顶高手,绝非那般容易之事。 “可是.” 薄熄不解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何要这般搅弄天下风云?” 谢昭缓缓摇头。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清楚谁才是这些事背后的既得利益者。 我从不相信,无缘无故,无利可图,却有人偏生要来祸乱害世。” 只不过,那人藏得实在是深。 谁人能从中获利,谢昭目前还未能看得分明。 但是谁人深受其害,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那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地,必是剑指南朝。 过年好宝子们! 初一快乐,龙年大吉,祝大家新的一年生龙活虎,万事顺遂~每天都有好心情噢~ ps:感谢书友101119224539908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