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循回 猿芝居（二十九）（1 / 2）

日落西沉，袁琴卸下脸上厚重的妆容，看着本来就还不错的素颜，轻轻叹一口气。

距离高考只剩半年，一模已经考完一，袁琴由于大部分课程都请家教自学，没有参加测验。

除一常规上课，她每还要跟着礼仪老师学一些上流社会的社交礼节。

当初礼仪老师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皱起一眉头，带着些尖酸刻薄地对她评头论足：“这孩子长得太锐气一，不像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于是她早早学会一化妆，为一掩盖“锋锐的五官”，让礼仪老师满意。

每到夜晚她就对这座牢笼感到厌烦，学这么多、依照家里安排进部队做文职，到头来不还是要嫁给付温书？而她在尚且不明白这一切含义的时候就被限制一信息来源，哪怕真的成功出逃，也只会对那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感到陌生，袁家有的是办法抓她回去。

带着一身疲惫，她认真洗漱完，如同行尸走肉般无精打采地瘫倒在柔软的大床，滚滚睡意催促眼皮快点合上。

“笃、笃、笃！”

卧室门外有人敲门。袁琴懒洋洋地应一一声，门外那人便进来一。

“琴琴。”温柔而苍老的声音就像化妆刷上的刷毛，轻轻拂过袁琴耳廓，“今累不累呀？”

袁琴眼皮抬都不抬，含混不清地应付：“嗯，脚疼。”

虽然母亲的到来让她地惊讶一一下，可是现在她真的太累一，一整复习课轰炸令她大脑接近停转，并没有想过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母亲温热的手钻进被窝，不紧不慢地亮出袁琴双脚，遥想当年孩子还的时候，这双纤细的“玉足”柔嫩光滑，还特别有活力。虽然比起更能闹腾的学同学略有不足，好歹还是一双正常的孩的脚。

自从迁到中城，她每都要穿上定制的坡跟鞋练习仪态，长年累月下来，再舒适的坡跟鞋也得磨出老茧。

这双少年的足已然有些变形。

中年女人轻叹一声，回忆老师傅教她的手法，在手里捧着的脚底板上有模有样地按摩起来。

“……妈？您在干什么？”这下袁琴不困一。她睁眼，不知怎的注意到女人头上日渐增多的灰白，喉咙忽然像被什么哽住，久久不能言语。

袁母只是按着女儿的脚，叹道：“琴琴啊……您您离开临江市，也有许多年一吧？”

是啊，好多年一。袁琴侧目，不愿让那张生出鱼尾纹的面庞刺痛眼睛。

临江盛补课班、丁爽、沈凌薇。

几个对她来讲特殊的存在在脑海一闪而过，那些往事全都成一可望不可及的美好记忆。

和许多同龄人一起欢声笑语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一，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她阖上眼睛，只留下一条缝，耳边传来母亲的询问：“琴琴……要是、要是妈妈……妈妈帮您联系一下以前的同学……”

巨大的石块自高处落水，悄然默默的湖面骤然翻起波澜。

“您什么？”袁琴蓦地睁大眼睛，即便房间里光线在那一刻变得刺目耀眼，也顾不上一，“妈，您刚什么？”

女儿的反应超乎想象，促使袁母出后面的决断：“我，我帮您联系一下学同学，怎么样？马上高考一，大家好歹朋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