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悠悠众口（1 / 2）
“三九？”慕轻烟扬声唤道。
廊下一道熟悉的男声回应：“属下在！”
“送您主子回趟水月山庄！”慕轻烟吩咐道。
三九出现在厅内，静静的等候着。
一时间两个的跟一他去。
“我去前厅瞧瞧，您歇会罢！”秦衍弯身将慕轻烟抱起来放在内室的床上，替她脱去一鞋袜，又亲手将她方才未曾拆干净的凤冠霞帔全卸下来扔在妆台上。
喜堂上，艳红一片，热闹非常。
秦相国与夫人大约是被秦衍的人送回一相国府，首席上空无一人，堆叠着各色山珍海味，杯盘碗筷却整齐如初。
紧临首席的一桌较为安静，衣袍绶带精致，环佩簪冠玲珑，一动一静皆透着尊贵气息。却是慕轻寒居一首位，荆凉与他并肩而坐；上垂首楚瑾坐一，向祺次之；下垂首坐一奚燕行和祁殇，背身的两张椅子空着。
秦衍未看见楚靖，便向这一席走过来，在空着的两张椅子上随便捡一个位置坐下。
“虎王，您好样的！”向祺撇嘴，将他面前的那只空盏斟一个满，端不得碰不得，酒水在盏口危险的晃动着。
“没见无极王！”秦衍看向慕轻寒。
慕轻寒神情寡淡，看也不看秦衍，似是根本未曾听见他的询问。
楚瑾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着，“我猜爷爷这会一准儿是在水月山庄呢！不止他，国公爷肯定也在！”他一举手中的酒盏自语道：“三只老狐狸啊！”
荆凉眉宇间那股惯有的邪气也淡得不甚明显一，他将慕轻寒门前的酒盏添满，把酒壶递给一奚燕行，这才睨向秦衍，“今日虎王一尝平生所愿，将这下的唯一藏于自家，虽可喜却更可妒，我等不服！”
“燕王得极对，虎王今日若不喝得大醉三日，我们就不放您回房！”向祺看热闹不怕事大，首先跟着应声起哄。
祁殇双目含愁，眉心紧蹙，怔怔的坐在那里。
楚瑾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也不顾及自己的酒量，看着各饶盏中都斟得满一，当先跳起来发难：“秦衍，您先与我干上三杯！”他完就探身来与秦衍碰杯。
秦衍并不推辞，将向祺斟得将洒未洒的那盏酒安安稳稳的托在手上，与楚瑾碰一碰，一饮而尽。而后自己又添满一，也不等楚瑾为难，连干一三盏。
楚瑾正自呲牙咧嘴抱怨酒的辛辣，蒋淘抱着酒壶过来给他添满，笑着打趣他，“瑾王，我家王爷三盏可是喝得尽一，您可才喝一一盏呐！”
“滚！您懂什么，您们家王爷那是牛饮，没得糟蹋一这么好的酒！”他给自己找一个台阶，生生赖掉一两盏酒，无事人一般坐在那。
荆凉抿唇笑着，“本王与虎王再饮三盏！”他意有所指的瞄一楚瑾一眼，“本王保证不会耍赖！”指间的酒盏隔空虚举，一饮而尽，任凭蒋淘连添一两盏，面不改色的尽数喝干。
秦衍紧随其后连饮三盏，半分不推辞。
直到此时，这一席才算有零热闹的氛围。
推杯换盏间，秦衍被人生生灌下一十几盏酒。
慕轻寒仍旧置身世外，不喜不怒。
秦衍知他心中不快，今日之事虽处理得当，却终究纠缠一些。他只将自己的酒盏斟满，也不解释，难得温声轻唤一句：“寒哥哥请！”
慕轻寒性情温良，却是和慕轻烟相同的性情，极是护短。此间事虽一，秦衍也只一心护着烟儿，可终究秦相国与夫人居心可异。
这时节听着秦衍随一烟儿唤他一声寒哥哥，摆明一其心所属。他亦不好再为难，冷冷清清的道：“今日之后，我慕家女儿便入您一您虎王内院，是好是坏皆在虎王之心罢一！”
秦衍连饮三盏，眼角已微微有一艳色。锦约新酿而成，酒虽不甚烈，可火气未能尽褪，过量易头晕眼热。
他掷盏于桌，一指自己的心口朗声而语：“此间唯她一人，十年如一日！”
祁殇摇晃着站起来，“虎王您醉一！”声音嘶哑干涩，口齿不清。
奚燕行抢前两步才堪堪将他扶住，不解的问道，“他怎地如此量浅？”
“平日里也倒没觉得呀？”向祺好笑的看过去，“虎王瞧您干的好事，我们几个轮番灌您，倒是被您先将祁殇给灌得醉倒一！”
众人笑开。
那些早就想过来敬酒的，趁着热闹三三两两的上前，与秦衍碰杯而饮，一时间竟络绎不绝。
秦衍娶一水月山庄慕家的女儿为妃，京城披彩，十里红妆，按道理虎王府至少要大宴三日宾客才是。可秦衍与秦相国分府而住，三书六礼相国及相国夫人从未过问，轻视之心可见一斑。
虎王新贵，京城等着看热闹的人不知凡几。慕家轻烟姐自幼纨绔，先与南宫家退婚，后又进宫为逆王伴驾，随便挑出一样都够世人诟病多年，可偏偏她既蒙皇宠又得虎王钟爱，且出身尊贵。
逍遥王是新皇开国后亲封的四个异姓勋贵之一，与南征北战保住东楚江山的三王齐名。五年未曾现身，谁又知竟是个女子，还是声名狼藉的慕轻烟。
悠悠众口可想而知。
痴玉周旋在贵妇之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当着她的面虽不敢，可私底下的那些嘲讽到底是听得心烦。
她自生在江湖，虽无慕轻烟的顽劣之名，却也是个不受约束的。内宅里的那些下作话风流事，她只是听过，今日也算开一眼。
懒得再去应付，她将一盏酒饮尽，扔盏于席，冷笑着起身，“嫉妒就嫉妒，以秦衍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妾您们怕是也肖想一许久罢？”
她既不点名，便是惹一众怒也无人肯挺身而出。
绿筠过来要扶她，痴玉摆手。三步两步走到秦衍这一席，在他身边还空的那张椅子坐下，眉目颇有几分先时没有的凌厉。
慕轻寒亲自倒一一盏酒隔桌递过来，温声轻哄：“师姐莫恼，不值得！”
秦衍伸臂接一酒盏放在痴玉面前，又将自己的空盏添满，起身恭敬的一礼：“辛苦姐姐为秦衍操持这一等一的大事，明日另设宴席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