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迷雾竹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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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幽幽,广阔悠悠的丛花崖边中,叶南翌静静立着,看着底下丹阳城池的一片楼房,似乎有了归属感。
在别人眼里,这三天他又像以往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任何的去向,即便连幽冥楼的沈谙也不知道。
但是只有他阴白,游荡两天之后,他最终还是来了丹阳,在七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儿,这里可以说是他的故乡,却也不是。
他与丹阳城无缘,只与丹阳最高的山峰丹阳峰有缘,他下山的机会很少,如果不是一直藏在丹阳深山处的师父怕惹事,不许他下山,他兴许会更好的了解丹阳城这个地方。
他并不姓叶,这只是师父给他取的姓,因为叶书柔。
七岁的时候,他瞒着师父又偷偷跑出来,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意外逮住,从此,他有了另一个奇怪的身份……
叶南翌闭了闭眼,这两天,他的心很不平静,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个人,他也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个人。
他怕他一想,真的会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情,事实上,他已经做了很多自己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事情。
怒到极点的时候,他真的会杀人。
他并不仁慈!
隐忍着,睁开眼眸的时候,脑海中还是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他抽出烈火剑,斩断了身边好几丛花草,一瞬间花叶纷飞。
他想的最多的却是秦楚潇的那句:“管这么多做什么,即便她已经嫁人了,你也可以把她抢过来。”
但若是,她不愿呢?又要怎么抢?是不是要把新郎杀了?
或者,把她也杀了算了。
既然得不到,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奋力最后击去,身旁围圈的花尖再次被削去,他周围一米内的花儿,都只留下光秃秃的一截花茎,微微摇晃在他身下,怒意散去,他收了剑,转身离去。
才走出那片花丛,却见不远处,树林道中站立着一匹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念出那马的名字:“龙骧?”
紧了下眉目,似乎对自己没有半点迟疑的反应很是不满意,什么时候,他连她身边宝马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那次在剑山客栈,他看着它,摸了摸绒毛,对它莫名其妙的说:“还能遇见你,真好。”
他每去偷偷次龙怿山庄,都会去给它喂食,一声声的叮嘱它不要乱叫,不然就会被人发现了,他是个喜欢和灵性动物打交道的人,她的马儿,很听话。
切断了过往的思绪,不再去想那些,他吹起清晰的口哨,半响,丛林响起阵阵蹄声,一匹白马在山林间奔走,片刻功夫,龙骧马已经悠悠的跑到了他面前,静静的立住,磨蹭着双蹄。
过了会儿,马儿又在他身上蹭了蹭,似是想要表达什么。
叶南翌摸了摸它的毛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的主人呢?”
她,应该在璃月教。
龙骧敖哞了两声,将自己背上的坐对着他,扫了扫尾巴,大大的眸子眨了眨,叶南翌似乎阴白它想带他去什么地方,转即翻身上去。
带了一段路,龙骧突然间停下来不走了,叶南翌看了看周围树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龙骧怎么也不肯再走。
他只好下马,看到某一树下有生过火的迹象,似乎被人踢翻了,柴火到处都是,微一眯眸,见到树上的几根金针。
他一一拔了出来,仔细观察着,看来昨晚这儿有过打斗的痕迹,三月的金针,又怎会出现在这儿?
龙骧低着头,在落叶堆里嗅着,大大的眼眸有些哀怨。
它也不阴白,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为什么主人会不见了……
再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叶南翌只能收好金针,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丹阳峰的某一处,有一大片的迷雾林,迷雾外是一片石沟山崖,地形极其复杂,甚至寸草不生,只有光秃秃的褐色石头。
而迷雾内围,竹丛杂生,有一座清秀的竹屋。
此刻在竹屋内,一位身着银衣,戴着银色面纱的女子伸出手,为躺在床上的病人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她为这人带上面纱,第一,是因为这人的面容有些血色痕迹,想来这人也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个鬼样子,第二,她有自己的私心,她不能让外面那个人看到这人的容貌。
外面的人闯进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病人,走进一步:“她还没醒吗?”
“她醒还是没醒,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银衣女子起身,挡了男子的视野,皱了眉眼,语气微冷:“还有,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进这里。”
“我不是故意……”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男子终是低了头,转身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你要的药草,我已经采回来了,放在了药屋中。”
银衣女子侧身,看向男子,微微凝了眸:“知道了。”
将床上的人放进漫水的木桶中,清冷的水莫及人的肩部,银衣女子又在桶中放入多种药物,原本便是冷水,放了药物,桶内冒着层层寒气,外部结了一层冰,而桶内的病人身上也冒寒,肌肤上似凝了层冰霜。
银衣女子看了眼桶中的病人,随即出了屋子,关上了竹门,却见到男子一直在屋外等着,见她出来,男子连忙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她吗?”银衣女子微微挑了男子眼,不等他回答,她又说道:“这个女子中了毒,性命暂且无碍。”
甩了甩袖子,银衣女子向竹林另一方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发现男子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
银衣女子沉了沉眸子,忍无可忍,郑重唤出他的名字:“秦楚潇,你非得这样跟着我?”
“是。”秦楚潇大步上前,走到她面前,眼神坚定着:“你要是再消失一次,我可能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不准。”
因为有过一次,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
银衣女子避开了他灼热的眼神,绕过他向前面走去:“你找错人了。”
“我没有找错人。”秦楚潇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你是夙雨,你是龙夙雨,你不承认没有关系,我等你承认。”
他的声音打在她的背上,坚定的,龙夙雨停住了脚步,悲恸的闭了闭眼睛,清凉凉的眼皮挪动着。
她承认?
她只承认龙夙雨已经是个死人,十七年前就已经心死了。
当她带上这一块银色面纱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她不再是龙夙雨,那个深深爱着秦楚潇的龙夙雨,在那一天已经死了。
她又能承认什么?
承认她只是他的朋友。
承认在他秦楚潇心里,从来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叶书柔。
微微睁开眼睛,龙夙雨走近那片迷雾林,秦楚潇沉吟了一下眼眸,即便知道她只是去迷雾林里采集药草,但怕有别的危险,还是跟了过去。
叶南翌牵着马儿,走过丹阳峰难走的乱石沟,凭借迷雾林里的标记,顺利的穿过那一层迷雾,来到竹屋外。
拍了拍马儿,放任它随处游荡,叶南翌自己则踏着竹阶梯,向竹楼内走去,环绕四周,却没见师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