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灵火曼陀罗(1 / 1)
楚随心原本是路过这里,并不想惹事,可是对方不讲道理,不依不饶,坚持认为楚随心是来挑衅他的,非要大打出手不可。楚随心是个棉里藏针的性格,平时都是一副温良恭简让的样子,仿佛人畜无害一般,轻易不出手。可一旦楚随心被激怒了,出手就特别狠。 黑大汉文若刚仗着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发足狂奔而来,如同一辆战车一般重重撞向楚随心。楚随心见他来势汹汹,势沉力猛,势若奔雷,大有排山倒海之势,这明显是内力不足,要靠自身的力气来凑了。瞧文若刚这副自信而有力的样子,要是真给他撞上了,至少也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楚随心冷笑一声,这种不入流的蛮横打法,也只好欺负欺负初入江湖的菜鸟,碰到稍微有些脑子的老油条就要吃大亏,难道人家就非要跟你拼蛮力不成?我四两拨千斤不成吗?况且我内力比你强得多,就是硬拼我也能击退你! 此时,狂奔而来的文若刚离楚随心还有不过三尺距离,如果他出拳的话,肯定会一拳打中楚随心的胸膛,文若刚心头狂喜,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知楚随心应变奇快,忽然双脚点地,人已经随着文若刚的来势向后倒滑而出,速度刚好和文若刚持平。楚随心向后倒滑的同时,迅速出手,一记手刀重重砍向文若刚的脖子。 楚随心出手的瞬间,就突然后悔了,他刚才一拳震退对方,心中未免对文若刚有些轻视。尤其对方直冲而来,看这打法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莽夫,又有何可惧之处?可是他猛然间就意识到情形不对,既然文若刚用力前冲就有如此大的威力,那么刚才对拳时,文若刚打出的一拳分明就是在蓄意藏拙! 文若刚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这小子只有三尺远的距离了,可这三尺远的距离,就如同天堑一般遥远,他怎么也撞不到对方。可就在这一瞬间,楚随心一记手刀已经重重软在文若刚脖子上,“文若刚”的身体立刻随着手刀,溃散而去,烟消云散了。原来这个文若刚,不过是一道幻影而已。 楚随心心头一紧,脱口而出道:“不好,中计了!” 在气机凝成的身体四散之前,文若刚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狞笑,大喝道:“千影神拳!”话音未落,只见楚随心的身前,身后,包括半空中,无处不是文若刚的拳影,又何止上千个拳头!拳风呼啸中,拳影将楚随心裹挟在当中,每一拳都重重打向楚随心。 这套拳法,是文家祖传的功夫,也是文若刚的成名绝技,力可开碑碎石。此时拳影重重叠叠,将楚随心紧紧包围在其中,楚随心已是无处可以闪躲。楚随心把心一横,在一瞬间照猫画虎,用出典玄功中的复影术,也挥出了无数拳影,竟然是以硬碰硬的打法。 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在一息之间,交换了数百拳。不过由于楚随心的拳法是临时学的,不够纯熟,所以并没有挡下文若刚的所有拳影,而是挨了四拳,这四拳分别打在胸口和肩膀上。砰砰砰砰四声响,四记拳影都重重打在楚随心身上,楚随心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急忙仗着轻功灵便,跳出已经被化解的拳影。 楚随心站在一旁,默运气机疗伤,他被这四拳震得体内气血翻涌。楚随心心中暗道:“果然这厮留了力,之前一拳不过是试探而已!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大意了!” 文若刚呆立原地,大吃一惊,什么?这个小子竟然也会千影神拳?这可是青凤郡文家的独门绝学,这小子怎么会使用我文家的独门绝学?难怪这小子敢来挑衅,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还在这里装成无辜路人! 好嘛,楚随心这出于自保的无心举动,导致双方误会更深了。 楚随心所用典玄功当中的复影术,是可以深度摹仿别人武功路数的一门功夫,但是由于这门功夫太过于复杂,楚随心也仅仅是才入门而已。所以对于千影神拳,他只是摹仿出影子,并不能理解其中精髓之处。但是就这形似意不似的千影神拳,也把文若刚吓得不轻。 文若刚跳到一旁,又惊又怒,脸色气得煞白,怒喝一声道:“住手!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偷学我文家的千影神拳?!” 楚随心见他起疑,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挠了挠头道:“胡说!这怎么会是你文家的千影神拳?本侯在大越国一向也没听说过你文家的拳法。我这拳法叫做幻影拳法,虽然和你那什么千影神拳有些相似之处,但是绝不是一回事!不然咱们同样出手,你能打中我四拳?” 文若刚似信不信道:“小子,你最好别是偷学我文家的功夫,否则文大爷今天一定打死你,发出这套功夫!来,再过两招我瞧瞧!”文若刚在心中暗道,我今晚一定和你多多过招,你的功夫到底是不是偷学我文家的,等慢慢试着过过招就知道了!只要你是做贼偷来的,总会露出马脚。 心中生疑的文若刚索性放开手脚,把一套千影神拳打得霍霍生风。楚随心被拳风拳影困在官道上,走不成,却又不想和这人生死相向。 这人是个莽夫,只是误会自己了,双方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楚随心真怕自己一怒之下失了手,再把这人打伤或者打死,那样的话麻烦就更大了,弄不好都走不出青凤郡去。 楚随心很清楚,这种修天道的世家,每一家都可能会有一两个惊才绝艳之辈,对自己的独门功夫也是看得极其重要,绝不会轻易外传。此时他把千影神拳打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疑心自己偷学了他家的功夫,所以不想让自己走,非逼自己用出看家本领不可。 文若刚用千影神拳围着楚随心打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任他招数再怎么精妙,楚随心都能有惊天妙手化解。文若刚越发相信,这小子一定是偷学会了文家的拳法,否则的话,自己进攻如此犀利,这小子怎么能够如此举重若轻,总是随手出招就能化解自己的攻势?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子,能够大战他这修习天道数十年的人,说出去谁信?这小子要不是极熟悉自己家的拳法,又怎么可能办到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楚随心越是气度从容,文若刚心头的疑心病就越重。 文若刚咬牙切齿,心道:“小子,你偷学我文家的功夫,已是罪不可赦!现在你跑来挑衅,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戏弄于我,真当我文家的功夫就不过如此?小子,你错打了算盘,我保证你今天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随心和文若刚周旋了一会儿,除了第一招没有防备挨了他几拳之外,现在已经是熟悉了文若刚拳法中的套路,打得越发从容潇洒,游刃有余了。 两人正斗着,楚随心隐隐觉得周围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向四外看看,似乎又没有什么变化。总之,楚随心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猛然之间,楚随心听到左侧不远处传来火苗跳动的声音,楚随心侧过头去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左侧两丈开外,有一朵绿色的火苗之花在空中慢慢绽放开来。那绿色的火苗之花,看起来似乎有剧毒一样,让人一望之下,心头就瘆得慌。 楚随心清楚感应到,这朵绿色的毒火之花和文若刚之间有着某种气机联系。而且这绿色的毒火之花会放出令人窒息的光焰来。楚随心心头大震,姓文的这是拿出杀招来了?楚随心的典玄功复影术还只是刚刚入门,简单摹仿一下千影神拳还凑合,摹仿这种对气机要求极高的本事,就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还没等楚随心想好下一步对策,楚随心就发现右侧也有同样的绿色毒火之花出现。紧接着,左边又有两朵绿色的毒火之花在空中浮现。随后,不止左右,前后和半空,都有绿色的毒火之花出现,而且层出不穷,封锁了楚随心所有的退路。 长相如同黑铁塔一样的文若刚站在地上,双目一睁一闭,双手向左右缓缓分开,掌心向上,掌心中,两朵大如脸盆的绿色毒火之花缓缓浮现,从花苞状态慢慢绽放成巨大花朵,透出一股让人感觉十分压抑的气息来。 如果有人见到一个莽夫手上托着两朵硕大的绿色火苗,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可是楚随心却笑不出来,他分明感觉到,文若刚手上的两朵绿色毒火之花是会要人命的东西,楚随心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文若刚缓缓围着楚随心转动起来,他手上托着的两朵绿色毒火之花也在缓慢自转。文若刚冷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挑衅文大爷的时候,就该猜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无边的黑夜中,绿色的毒火之花所散发出的阴森恐怖气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这似火非火的东西,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楚随心真是又气又怒,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简直无话可说。楚随心沉着脸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都会向我出手,那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直接出手就是了!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文若刚轻声笑道:“小子,我这灵火曼陀罗是专门用于克制修天道之人的元神的,一旦你中了一记灵火曼陀罗,它就会把你的元神禁锢起来,慢慢锻烧。七七四九天之后,就算你的元神再强大,也会被烧成灰烬,从此形神俱灭!你要是乖乖把如何偷学了我文家拳法一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条性命!” 楚随心恼怒不已,根本不回答文若刚的问题,只是默默将气机打出体外,先在自己两丈之外构成一道青色透明气盾,随后又在一丈左右处布置了一道红色气盾。楚随心仍然怕不够,在自己体外又放出一道半透明防护罩,将自己罩在其中。 文若刚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以为凭你这样微末的本事,就能阻住我的灵火曼陀罗?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大错特错了!” 文若刚十分自信地把右手中的绿色毒火曼陀罗向外一推,将它推向楚随心。那朵闪着绿光的曼陀罗刚一离手奔向楚随心,文若刚的手上就立刻又有一朵绿色曼陀罗浮现。就算楚随心隔着三层防护罩,却也仍然能清晰听到绿色曼陀罗在文若刚手上绽放的声音。 被文若刚丢出手的灵火曼陀罗,以流星坠地般的速度轰然撞向楚随心,随着砰一声巨响,灵火曼陀罗撞在楚随心布下的最外层青色气盾上。伴随着一声巨响,青色气盾被绿色的灵火曼陀罗撞出一个圆形凹坑来,这一下撞击可不轻,连两人脚下的大地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楚随心忽然觉得丹田处传来一种灼伤的痛感,他急忙低头看时,却见小腹处的一块衣服已被灵火曼陀罗烧坏了一小块,衣服被烧出一个洞来。楚随心大惊,隔着三层防护罩,这灵火曼陀罗竟然能够攻击到自己元神的本体!这还得了! 文若刚冷笑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再硬撑了,硬撑下去没有好下场!你不如老实交待,你是如何偷学了我们文家的绝学,千影神拳的!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承认,我就留你一条性命,不杀你,只把擒回去为奴!” 楚随心大怒,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出言威胁本侯爷?真当本侯是吓大的吗?你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楚某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子!” 文若刚眯起眼睛,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笑眯眯道:“原来你姓楚啊!”可怜,打了这么半天,他还不知道楚随心姓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