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1 / 1)
这消灭派不断加强祭坛,增强阵法,以求一劳永逸地消灭使得他们日趋衰弱的源头,为此经常大量地举办仪式,通过各种手段积蓄社会财富,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他们对他们造成的破坏漠不关心,毕竟在他们的理论中,就算他们再怎么肆意挥霍,过于渺小的他们也造成不了多大的破坏,顶多是破坏周遭的环境,到时候集中处理一下就好了。 与他们的理念相反,改良派认为现在的衰弱并不是什么敌人导致的,正是因为他们粗糙的法术导致的破坏产生的。正是因此,他们才不论怎么穷追猛打都无法彻底消灭让他们衰弱的源头。 不过虽然改良派认为是施法环境恶化导致的衰弱,但他们却没有什么保护环境的想法。在他们的理论中,环境的恶化同样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比起恢复环境,以让他们重获更理想的施法环境,他们更讲求适应环境,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寻找相应的施法方式。 这两方都对环境的持续恶化无动于衷,最后一方却对施法环境的恶化极尽关注。在他们的理论中,他们正在孕育一个不知是癌还是全新造物的存在,一旦应对方法错误,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这最后一方统共有两种方案。一种是直接将这没有表现出任何神智的影响当作癌细胞逐渐消灭,通过设法恢复环境的方法使之逐渐被彻底消化,另一种则是有意诱导其成长,以达成最终造神,并且控制这新生之神为他们所用。 由于他们心想事成的体质,不管他们怎么想,其实都是对的。威力足够的冲击可以消灭威胁,改良过的施法可以让他们的法术恢复正常使用,通过干扰环境因素可以让撕开屏障的计划消弭于无形,通过主动诱导他们可以制造出一种特别的人造神,足以让他们度过危机。 他们每一个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每个人的办法只要投入足够就能解决问题,但他们同时存在,并且把精力都放在内斗之上,就不一样了。问题完全没有得到解决,并且他们之间的矛盾还在变得越来越难调和。 相比消灭派和改良派的理念针锋相对,最后一方面对的外部压力则小很多。他们的对抗主要集中在内部。消灭派与改良派那是真刀真枪地在对着干,他们则只是理念之争。 消灭派之中,各城内的市民都是他们的潜在友军。虽然各方诸侯手下长成的人大多最优先追随相应的诸侯王,但是在理念出现严重偏差,切身利益被抛弃的时候,组成新的组织成为不安定因素则理所当然。 虽然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投入对手的怀抱,但他们对此的投入也确实有限。比起消灭派简单粗暴的支持与帮扶,这些被迫学习新的改良法术,用半成品重新组织生产的人们叫苦不迭。 “真没这必要吧……他们有自己的本土派系势力,你就算倒向他们,也不见得能出人头地,何必呢……”
最早的时候,投身于更符合自身目的的诸侯确实是个好选择,但在改良派公布自身改良成果,开始侧面攻击他们另寻出路的正当性之后,旁人便相当于已经对他们虎视眈眈了。 但凡有点相应的想法,他们怕是都要被本地的其他势力以背叛为由挤压生存空间,吃干抹净。 “那怎么办,外面有人打我们主意,难道同行就会放过我们了?再如此下去,一片片地倒闭兼并,到时候连牺牲品都做不成,完全是被吃干抹净之后还要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诸侯城内的人们多是各种以自己的方法立足的手工业者或者其他服务业,商业的人口。他们相比野人的地位更高,有机会接受教育,不完全受到不可反抗的压迫,因此他们能失去的东西也更多。 本就长期被压迫,一无所有,野人们因此也没那么容易产生强烈敌意,只会四散奔逃,这些感觉受到了掠夺的市民们就不一样了。 和真正春秋战国时期的市民不一样,他们的产业结构截然不同,诸侯们与治下市民的关系也相对没那么坚实。只是由于诸侯们没有被多次抹去记忆,最终知识碾压,在各方面都具有很明显的压倒性,因而诸侯们的地位才明显更高。 权力来源于武力,但诸侯王们的武力却并不突出。诸侯王只是一个身份,他们的传承并不有序,只要有些血缘关系,在旁系死绝的情况下都能继位。因此,诸侯更内部的争斗也从来不少。 正常来说,市民们虽然也能接触一些法术,用于正常的生产与作战所需,但与诸侯周围的力量相比还是不足,因此他们还是不敢造次的,但在改良派这却不一样。 改良派诸侯的资源有限,他们为了解决流失问题而搬出来的半成品法术不堪大用,只会白白导致他们的整体实力衰弱。资源不够,外部又虎视眈眈,这改良派的事业几乎无法寸进。 但即便如此,市民想要摆脱他们恶性竞争的波及还是难上加难。 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暴露了,很快被抓住关押起来,而他的同窗则由于综合自己的所学改良生产,结果立功被嘉奖,现在倒混得风生水起。 “你看你这是何必。办法又不是没有,何必如此赤裸裸,结果被作为打击对象抓起来,就算被彻底抽干家底也没这么惨吧。” 听者哪能听这种风凉话:“你要是来笑话我的,就趁早滚蛋。我可没空跟你叙旧。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来者依然不慌不忙:“你看,你着什么急。我怎么会是专程来笑话你的。我自是来救你的。” “你想和我一起死?” 他这张口没有好话,显然是不相信他。 “你就是太直来直去了。你被各方的恶性竞争所害,他们又不是非要杀你个无名小卒不可。你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才屡屡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