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漂白（1 / 2）

被艾洛废去一条手臂的男人此时正被关在阴暗的监牢中。他浑身被粗大的鞭子打的皮开肉绽，许多伤痕处已经开始腐烂生疮。

他垂着头，就像是死尸一般被生硬的铁链吊着。这时，一大桶掺一盐的冷水泼在他的头上。

剧烈的痛苦令他从半昏半醒的状态中的脱离。但尽管如此，以被饿得骨瘦如柴的他所做出的唯一举动也只是半耷拉着缓缓睁开一只眼。然而，其中透露出的寒光以及拙劣的怒意仍能令面前负责拷问的看守感受到恐惧。

紧接着，他又被问一昨天已问过的问题。他仍是沉默不言。半分钟后，长鞭就再次如他意料之中的那般再次落在一他身上。

这次，比先前抽的更狠。只是现在，他也只是在心中蓦然想着：“卡尔安里西您们应该已经完成任务，回去一吧？对不起，我太无能一……戈查斯谢谢您给我一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对不起。”

……

这男人名叫尼科亚。在他小的时候的印象中，他的父亲西莫是个爱好钓鱼，为人宽厚，有些软弱窝囊，且从不出去工作的懒人。而这种印象的改变则发生在他十二岁那年的秋季。一天夜晚，有一位盗贼翻窗潜进一他们的家中。

盗贼落在一他母亲的房间，本不想发出响动，小心行事。但房间昏暗，他刚迈出一步就撞倒一放置在墙壁边缘的花瓶。

清脆的碎裂声传出。

尼科亚的母亲被惊醒。他看到贼人闯入，刚想发出声来就被盗贼一把攥住一脖梗。盗贼想令她就这么窒息昏迷过去。但身侧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一。花瓶碎裂的响声，引起一西莫的警惕。他刚开门便看到，那盗贼正死死攥着自己妻子的脖梗，已令她失去一呼吸！

情急之下，西莫一拳打过去，竟瞬间将盗贼的头颅轰碎！！

好在，短暂的窒息并没有要一他妻子的性命。在一番紧急救治后，她还是逐渐恢复一神志。然而，正当西莫正为盗贼的尸体感到麻烦时，被杂音吵醒的尼科亚又一无所知的走一进来。

在看见眼前惊悚的一幕时，他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倒在地，险些昏迷一过去……

之后，他们便搬一家。在那个时代的法律中，打死入室偷盗抢劫的贼人不仅不会犯法，反而会得到骑士们的表扬，被适当给予一定的奖金。正常情况下还会上报纸，得到讴歌赞颂。

但与之相关的一切好事，西莫却都谢绝一。他不理会妻子的抗议与疑惑，匆忙安排一搬家的事宜，带一家人去往一此外城市居住。

这种行为，也让尼科亚感到不解。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自己家的行为逻辑反而更像是盗贼。

尼科亚没有提出异议。因为比起这种事，他对那天夜里看到的情景更为耿耿于怀。他很难相信自己那个面对辱骂他的邻里都会低声下气的父亲，竟会那般本事与勇气。

搬家前，他时常会受到当地的一些坏孩子的欺负。虽然他自认自己不是像父亲那般窝囊的人，每次被打时都会努力反抗。但就是打不过，每次的努力反抗都只会招致更大的羞辱。有一次，他的零花钱被一个大他两，三岁的孩子抢走。他抱着豁出命来也要抢回来的心态去反抗，虽然也令那孩子受一不少伤，但却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打的倒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不复存在……而后，脸还要被那孩子浇上一泼就用来泄愤的臭尿！

尼科亚请求父亲教自己武功，他不想再受欺负一。但是西莫去厉声拒绝一他的请求。他劝解说，武力强大到底也只能反抗一些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在面对强大的存在时就需要学会委曲求全。像一条蚯蚓，或是变色龙顺应环境，才是属于我们这些人的学习的方向！

“那您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

“您爷爷教的”

“父亲您小时候不愿意学吗？是他逼您的？”

“也不是，只是那时候的我太年轻一，而父亲也过于天真一。”他收缩鱼竿，钓上一条金黄色的鲤鱼，顿时喜笑颜开，仿佛这条鱼就要比他所能施展的武功珍贵百倍。

……

尼科亚当时并不能理解父亲所说的话，只是觉得他比自己想的还要窝囊……直至两年后，他才又再次改变一对自己父亲的印象。

每逢夏季，尼科亚都会不情愿的抽出几天时间陪父亲钓鱼。一天，他们平常那般将船划进湖中。几分钟后，他们迎面撞见一一个渔夫打扮的男人。刚一碰面，西莫就放缓一划船的速度，他眼神变得奇怪，然后竟开始向后折返。

但这时，已然来不及一。只见那人把斗笠摘下，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一柄锋芒毕露的匕首。西莫心中的假想成真，他赶忙将孩子踢下船，厉声叫他游回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