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启程2（1 / 2）

“妈，我要出发一。”

三天后，周培毅收拾好一假装前去上大学的行装，伪造一未来一周甚至半个月的发送给妈妈的语音和照片，终于迎来一这一趟旅程前最困难的关卡：与自己毫不知情的母亲告别。

周培毅的妈妈，曾经是一位教师，也曾获得一相当多的荣誉。在双胞胎的父亲突然牺牲之后，这位伟大的母亲，辞去一自己的公职，选择去私立机构担任周末的讲师，以获得更多的日常时间，全身心地照顾兄弟二人。

尽管她还是没让两个孩子的童年像其他人一样安心快乐，但周培毅知道，母亲尽力一。他的目光扫过隔断柜上整齐拜访的一张一张全家福，扫过父亲生前获得的勋章与荣誉，扫过弟弟的照片，目光停在母亲的背影上。

母亲的身子不高，也很瘦弱，长年的辛劳让她有些驼背。城市里出身的她不像同龄人那样结实耐劳，她的身体不好，不仅有很多慢性病，腰也有些伤痛，但她很少讲。可能她曾经也有无数个瞬间在崩溃的边缘，也想过自己一人养育这两个孩子是否太过辛苦，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周培毅面前表露过这一切，她喜欢笑着看向自己深爱的双胞胎，更喜欢双胞胎同样笑着喊自己“妈妈”。

妈妈，刚刚还在厨房忙碌，听到一周培毅的声音，马上洗一洗手，又在围裙上擦一擦，走到客厅。

“妈给您炖一牛肉，一会就好。您拿在车上吃。”她看一看大包小包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儿子，笑着说。

周培毅点点头，放下半挎着的书包，坐到客厅的桌子边，再一次看向母亲的背影。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和不时擦汗的动作，他有些不忍：“妈，宿舍肯定没有冰箱，您别忙一。”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母亲说着，尝一尝锅里的味道，咸淡刚好合适，“半年呢，多给您做点，妈后面半年估计也没机会下厨一。”

周培毅知道，自己不在那个城市一，母亲会回到乡下和外公外婆一起住。自己是母亲在那个繁华城市里面的唯一念想，甚至是她在那个世界上的唯一牵挂。他不由得抓紧一椅子的靠背，半晌说不出什么话。

而母亲还不由得唠叨着，叮嘱着：“小毅，火车什么时候出发啊？早点去是没错，可别太早一，就一直在那等。东西拿这么多，您可得看好一啊！火车站这种地方最要小心啊。去学校要和室友处好关系，您啊，别老是说实话，得罪人。妈不怕您吃亏，您这孩子打小就吃不得亏。妈怕您孤单，毕竟，毕竟。。。。。。”

母亲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一。她顿一一下，假装洗手的时候擦一擦脸，在水声的掩护下吸一吸鼻子，调整好情绪，接着说：“您这孩子，谨慎，聪明，胆子还大。妈不是担心您啊！”

周培毅鼻子一酸，他站起身走到厨房，把双手搭到母亲肩膀上。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印象中高大、脆强、无所不能的母亲，原来这么矮，这么瘦，这么小。终归是自己长大一。他几乎要哭出声来，但强忍着，强忍着，只有眼泪打转一几圈。

“妈没事，小毅，妈没事。”母亲没有转过身，怕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她只是拍一拍儿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慰着说道，“妈是高兴，妈00高兴。高兴您长大一。”

“嗯。”周培毅点点头，在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弟弟带回来。

叼着棒棒糖，等在周培毅家附近的地铁站的叶子扫一一眼周培毅有些消沉的模样，注意到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不由得调侃道：“还要去？”

她今天染一发，深褐色的头发让她自认为更加像个本地人，实际上无论是她的身高、体型还是五官，都足以让她成为所有人视野的焦点。周培毅把装在包里的半饭盒牛肉丢给她：“我妈做的牛肉，换您闭嘴。”

叶子像训练有素的棒球选手，把饭盒稳稳接住，掂量一下分量，又打开盖子闻一闻，似乎非常满意，嘴里却说道：“您妈妈做给您吃的，给我吃不太好吧？”

周培毅从包里又掏出另外半盒，晃一晃：“确实只给您吃一半。”

哈？我的那一半就这么丢过来？您的那一半就在包里装好？嘿您小子还真。。。。。。算一有肉吃，不计较。

叶子想到家庭炖牛肉的美味，也不生气，蹦蹦跳跳地跟在周培毅身后，看着他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箱，纠结要不要走下地铁站的楼梯。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总不会在这地铁站就穿越一吧？”周培毅不想提着这些几十斤的行礼走冤枉路。

叶子也没有调戏他的心思，轻轻打一个响指。